但那少年悬挂的“箐”字腰牌,炙地叶文雨眼睛发烫,烫地他能听见自己的热血在胸膛翻滚地。
傅箐沉默须臾,下令道:
“二牛,你带五十人回玉门将北契陈兵百里的消息告知统帅。”
“陵阳,你点上军中精卫十人,与我一起去屠各部主营。”
“剩余人皆镇守原地,没我调令不得擅动。”
令达则动,李二牛捧着怀中的娃娃,棘手道:“将军那这个娃娃……”
还没说完一直叶文雨霎时挺身,从李二牛怀里翻身落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抱拳向马背上的男人求道:“将军,小人原同将军一同前往。”
傅箐立刻驳回:“不准。”
这个孩子身份不明,加上刚死里逃生,是累赘还是助力都还未可知。
“将军。”叶问雨突然跑至傅箐马前,额角抵住冰冷夯土,“沙漠地形瞬息万变,即便有舆图也不能确保在黑夜中清楚找到北契大军所在,我走过一次,能为将军此次探查添几分胜算。”
自己不能落下,战场上一步不跟,以他身份即便呆在长宁军中,定然不能轻易再接近到傅箐。
眼看自己已经浪费半月,若再不加快自己计划进度,谁知道老天爷还给不给他第三次重来的机会。
傅箐陷入沉思。
恒王叛乱,大周已然已陷入内乱。若此时北契大肆攻打,定会使得大周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届时定会造成国家分崩离析,天下混乱。
他必须要走这一趟,还是只能赢不能输的一趟。
风高高吹起少年将军的绯红披风,披风剐蹭过跪在马前半大孩子束发的发带。
漠北傍晚的寂静下往往藏着暗流涌动。他眸色一狠,目光斜斜地从马上垂下来落在叶文雨身上。
“你可值得我信?”
“将军救我一命,我定以命抱之。”
“若误战机,定按细作论处。”
叶文雨扬起脖颈,抬头望向马背上的少年将军。
两人视线交织,如同二人此生的命运,错杂交织,骨血交融。
“小人若耽误将军战机,但凭将军处置。”
发带飘动声混着将军低喝,炸响在暮色中:“上马!”
子夜,十二骑悄然没入戈壁。
叶文雨裹住身上防寒的披风,他听着前方战马喷鼻的声响。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羊皮地图的手指,忽狠狠一攥。
今夜……
他将亲手改写所有命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