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悉没感觉到重逢的喜悦,他本能地体会到一股厌烦,索性也没说什么好话:“嗯,你也老了。”
张纯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模样变了性子还是没怎么变呢,跟你哥多学学,”她顿了顿,“诶,你哥回来了吗?”
翟悉一眼看穿她的明谋暗算,心里很是不屑,就这点小伎俩还想来抢他哥?要不要扛个称给她称称,好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
“他没回来,”翟悉不欲多说,“我妈等我吃饭,我先走了。”
“行,下回跟你哥一块来玩哈。”张纯惠笑着跟他挥手。
翟悉看着那个笑容越看越讨厌,直接抽身离开了。
这天晚上过得极其安详,王玉儒就像是个争吵休止符,翟悉沾了他的光,在家吃了顿安静的晚饭。
这份安静的周期还有点长,吃完饭王玉儒就回屋休息了,他那屋熄着灯,胡润妮也就照顾着他的作息没有多说些什么,当然睡前依旧是免不了唱上几句催找兼职的鞭策,翟悉都习以为常了。
第二天他还得参加他们班搞的谢师宴,翟悉不是很想去,但听余停说是花班费,就立刻改变了主意。
蹭吃蹭喝嘛,不去就是傻蛋。
而且班费里还有他出的一份力呢,他才不干亏钱的买卖。
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翟悉神志还游荡四海,摸起来电话就给余停打去:“几点走?”
“老翟,”余停哈哈笑,声音贱嗖嗖的,“你自己去吧,我跟可芯得晚点到。”
翟悉从床上弹起来,一下子就全醒了。
“我了个操,”他捏捏眉头,“忘了你现在已经跟我不是一类人了,我活该一大清早给你打电话找虐。”
“兄弟你速度有点慢啊,当初情感课堂不是给我上得挺好吗,怎么我脱离一线了你还在奋斗呐?”余停继续犯贱。
“你他妈找呲是吧,”翟悉哼笑,“滚。”
“那我滚去约会了,拜拜。”
手机嘟的一声挂断,显然是跟毛可芯在一块,舍不得匀时间跟他聊天。
“我靠!”翟悉一拳锤在枕头上,愤懑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疑惑,在十八中被压迫到丧失人性的那段日子,他还对余停立过誓,说高考后就去追東大帅哥,谈一场浩浩荡荡的旷世奇爱。
怎么考完就把这事给忘了,一直拖到现在还没行动。
他翻出和周梓甄的聊天记录,看到内容后神思倏然一滞——他在跟师哥打听王玉儒。
胸口有点晃荡,像路过办演唱会的大剧院,在漫天的电音中小心膨胀,最后达到某个可以和音乐共振的频率。
他有点懵。
懵了两下又有点慌,抛下手机,跑去洗手间捧着水哗哗洗脸。
胡想八想什么呢!
他为自己刚刚促生的“我哥排在周梓甄之前”的择偶标准而万分羞愧。
洗完甩掉脸上的水,他抬头对镜撸了把头发。
“吆西,”翟悉给自己鼓气,“今天聚会我要吃回十个本来!”
有了这个信念,翟悉感觉自己祖宗八代都要为有这么个争气的后背昂首提胸了。
十点半他来到酒店,入场的气势简直大杀四方,进入大厅后谁也不理,往舍友旁边一坐就开始嗑瓜子。
嗑完瓜子接着吃小饼干,不一会儿,他面前的餐余就排到了全桌第一。
他边吃边和旁边几个人聊天,不经意抬头之间,看到张钦也在他们这桌落了座。
上次因为朋友圈的事情在走廊吵完后两人就没有任何牵连了,可能是他的恐吓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因为高考逼近,这混东西拿不出精力来针对他了,总而言之多亏张钦不作妖,他才能风平浪静地度过高中最后的时光。
他们之间隔了六个人,也不是打对面,张钦跟旁边的人怼得正欢也不往他这边看,翟悉想了想,还是把换桌的想法压下去,反正他是带着干饭使命来的,绝不跟那个狗屎的沾惹是非就是了。
大厅一片欢闹声,像夏日的续章。
班长突然嗷嚎一嗓子:“都别说了!老师来了!”
随着说笑声止消,龚新阳出现在大厅门外。
“欢迎老师!哦呼——”
众人随着一起哦呼起来,给足了龚新阳面子,这老小子笑得跟喝了二锅头似的,和群众们招手示意:“没白对你们好啊,还准备了这么一出。”
翟悉挑了挑眉。
余停还跟他说,是龚新阳自己想搞这死出,才多次旁敲侧击暗示班长合理利用剩下的班费促进师生情谊。
高三九班今天来了接近六十个人,大厅里坐了四桌,龚新阳在他们的追捧中坐到主桌上:“你们这些小孩啊,是我带过最难管的一届了,一个个都有个性,有主意,以前总说你们难管,但其实你们是最记恩情的,我带了这么多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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