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懂事的,便不会挑您大喜的日子诓骗您去云想阁,平白害您犯险……”
嗯?唐夕凝听着听着,原本心虚低垂的眼睫忽地抬起,福灵心至。
瑛华姐姐竟是将那贼人的指痕误会成是她去云想阁与男倌人私会弄出来的……
这个由头好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唐夕凝一边暗叹自己到底是见识太浅,一边假装沉痛地点了点头:“是!瑛华姐姐说得是!今日是我糊涂了,我发誓,以后去云想阁绝不瞧那些男倌人一眼!”
“……”
瑛华无声等了等,见县主半点没有要改口的意思,终是忍不住提醒:“县主,那云想阁是非去不可吗?”
发誓都不肯发以后绝不去云想阁?
“瑛华姐姐,其实瞧美人去哪儿瞧都成的,只是若我以后都不去云想阁,那阁里的姐姐妹妹们身子不适,怕是又要好一阵找不到大夫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美人受苦。”
唐夕凝说着缓缓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挽住瑛华手臂悄声讨饶:“再说了,那云想阁的男倌人,我从不曾瞧上眼过,他们都不如沈惟之俊朗呢,如今我既将他迎进门做夫婿,还去瞧那些个男倌人作甚?”
听见这话,瑛华总算舒了口气。
县主爱美色是不假,但寻常姿色的确入不了她的眼。
今日做出这等风流之事,定是被云想阁那心思不纯的男倌人哄骗了,如今既有俊郎夫婿常伴身侧,想那男倌人日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如此便好,那奴婢便在此贺县主与姑爷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她说罢笑了笑,又低声叮嘱县主:“奴婢给您包了两粒,县主切记,您与姑爷一人一粒,待明日醒来,定要咬定您颈上痕迹是姑爷弄的。”
唐夕凝忙不迭点头,忍不住又夸:“好瑛华!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若是她自己,恐怕想不出这般好的法子。
瑛华闻言心里一颤,顿时冷汗连连:“县主,这等风流之事可不能再有第二回……”
“嗯嗯,我知晓的,定不会再有下次。”
唐夕凝的心却已飞到躺在里间喜榻的沈惟之身上,话音刚落就颇为迫不及待地推着瑛华走到房门前。
瑛华自知县主所想,便也识趣地退出寝房,让县主好好享受她的洞房花烛夜。
寝房内。
唐夕凝握着绢帕眼波流转,款款迈步进了里间。
喜榻上,男人身上的喜服松松垮垮,衣领袖口一个未扣,腰封也未系紧,只粗粗打了个散结,显然是被人胡乱套在身上的。
想起先前二哥说他被别家掳走过,唐夕凝不疑有它,将绢帕收好放进腰间后便趋步来到床边。
走进一瞧,她才发现男人身上的喜服并非是因太大才显松垮,而是略小了些。
腰腹上的红色布料明显被紧绷撑起,所以腰封才没法系上。
右襟那儿也是,想来也是因为系不上,把他敲晕掳走之人便索性不系了,将他穿在里头的书生青衫都露出大半。
而且他身上脸上还沾了不少尘土。
唐夕凝俯身瞧着,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二哥真是心太粗了,这人脏兮兮的,怎么不洗洗干净再往她房里送……
幸好他不会昏迷太久。
浴室里备着热水,一会儿醒来让他先去洗就是。
唐夕凝想着起身,又回外间书室取了先前娘亲送来的沈惟之画像。
当初答应爹爹娘亲这门亲事,便是瞧着画像上的人模样长得还算顺眼,她得验验这沈惟之。
若他弄虚作假,贿赂画师把他往俊朗了画,实则其貌不扬,那她可不要,必让二哥怎么把人扔进来的便怎么将人丢出去。
思及此,唐夕凝又进浴室取了一方沾了水的手帕来给他擦脸。
男人半边脸上沾满了土,另外半边好些,但也雾蒙蒙的沾了一层灰,瞧不真切。
唐夕凝轻抬手帕,伏身趴在床边,一点点为沈惟之擦去脸上尘灰,就见男人俊美张扬的五官豁然映进眼底。
唔。
唐夕凝蓦地直起身捂住胸口。
这沈惟之怕不是得罪了画师……
与他真实模样相比,那画像上的脸倒显得其貌不扬了。
唐夕凝水眸轻闪,按了按腰间绢帕,忍不住琢磨起这两粒药丸什么时候下进合卺酒里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