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不是打算更名吗?趁今日生辰,换吧。”
南崖雪怏怏不乐,不停摸索藏在袖间的生辰礼。
九方灼沉浸在方才的紧张中,犹豫道:“师尊,弟子可否用回本姓?叫……九方……灼,如何?”
女声清泠不失威严:“不可。”
“那便由师尊定夺。”
思忖半晌,南崖雪试探道:“阿强属牛,唤作铁牛,可满意?”
“这不妥。”九方灼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敢情这女人思考了老半天,就琢磨出这么一个破玩意。
“弟子不改名了。”九方灼满脸写着坚定。
“随你。”
殿内陷入一片沉寂,南崖雪悄无声息取出木盒中的白玉簪,推到九方灼眼前,示意他戴上一试。
“这发簪。”九方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新岁添寿,祝尔身若青松挺,心似朗月明,岁岁无忧苦。”
弟弟阿强年年有人庆生,九方灼却是人生第一次收到礼物和祝福。
玉簪质地温润,触之凉意深渗入骨髓,又不如凛冽寒冰,恰能疗愈他在灵脉所受旧疾。
“此玉出自灵霄雪山,可解灵脉炎火。日后前往灵脉,切记,带上它。”
“遵命。”
瞥见南崖雪颔首微笑,九方灼蓦地收敛喜色,淡淡道了一声谢。
他取下原先的硬木簪,慌手忙脚地将新簪子往头顶戳。南崖雪顺下玉簪,慢条斯理梳整好九方灼的长发,替徒弟戴上玉簪。
而后,她拂袖一挥,桌案上方显现一面明镜,供九方灼看清容貌。
只是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身旁的清冷美人吸引,再精致的玉簪也入不得他的眼。
意识到这点,南崖雪凝眉打碎镜面。
霎时间,冰棱四溅,割破九方灼的脸颊。殷红的血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在雪色衣襟上,洇开朵朵红梅。
“师尊?”少年神思混沌,一时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惹得身前的仙子面露愠色。
抬起眼,南崖雪朝门外走去,背影孤寂,离他越发遥远。
“今夜你有些浮躁。若明日仍是这副模样,那忘尘丹你是非吃不可了。”
南崖雪斜睨一眼,肃声道:“休怪为师无情。”
说完,女人消失在苍茫月华下。
须臾,寒霜俱散,檐角的铜铃在晚风里叮咚作响,空余满地清辉。
出了踏雪殿,南崖雪来到冰泉,不褪外袍,缓步没入泉中。她盘膝运功,胸腔翻涌着灼痛。
滚烫热流淌过每一条经脉,招来毒蛇缠身般的燥热感,冲击她的灵台。
旭日初升,泉水拍打过眼睫,涣散的意识稍微集中。
早年讨伐九方氏,南崖雪以为自己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无伤大雅。
直到几年后,百草阁那位师伯瞧出不对劲,诊出她体内的热毒。
身为北辰宫百草阁的老人,玉赪几乎是看着南崖雪长大的,对她颇为关照。
出手也阔绰,见南崖雪有需要,送来大把珍稀灵药,镇下这股热毒。
玉赪吩咐过,她须远离灵脉,以防灵脉之火将其吞噬,万劫不复。
南崖雪不在乎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亲身走过灵脉数趟。
不为灵脉至纯至烈的灵气,那于她无用。
她的师尊山寻雁曾言,有一凶兽长眠九方灵脉之下,名罗睺,性残暴、喜杀伐。
百年前,北辰宫与九方氏齐力封印此凶兽。这座丰裕灵脉是凶兽的遗产,对修士修炼、增进修为大有裨益。
不想百年后,人们的过度开采引得灵脉枯竭,封印松动。为稳固封印,她的师尊坠入熔浆,魂归高天。
山寻雁认为罗睺是暂时休眠,有重现人间作乱的可能。师叔师伯则一致认定,罗睺已死,不必杞人忧天。
东方破晓,南崖雪掬起一捧冰水泼在面庞。
当下她遇到了新的难题。徒弟偷潜灵脉沾了火气,极易引得她体内毒素发作、心神不宁。
她会控制不住对九方灼下狠手。
尽管南崖雪无心如此。
移步至寝屋,不等换下湿漉漉的衣衫,她收到北辰宫掌门传令。
周遭有邪祟作乱,门内的普通弟子招架不来。掌门乌天靖特请踏雪仙子出山,降伏妖魔。
一道莹白流光向窗外飞去。南崖雪接下任务,问九方灼,可愿与她同往。
此前,她除魔一直是单打独斗。
一是她形单影只惯了,少与人合作。二是担心徒弟实力不济,难当大任,还拖她后腿。
但昨夜身世大白,南崖雪心存忧虑。这徒弟生性叛逆,非得她时时看护,不然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
询问九方灼的意见,那人自是答应得爽快。南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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