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休息室吧。”
渝北摆了摆手,跟她推脱,“不用费事,我只是没有伞,等雨停了就走。”
她将渝北的原话转述给Blithe,又看向渝北,期间她的眉梢皱了又皱,缓缓叹了一口气,“Blithe先生有车,他邀请你搭乘,恰好今晚没什么事。嗯……请您不要客气。”
渝北咬了咬下唇,抱紧自己的相机,“那就麻烦了。”
渝北跟着Blithe上了车,那位小姐坐在吉姆车的副驾驶上,Blithe带笑递给渝北一张丝帕,长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示意他擦擦自己的眼镜,渝北跟他道过谢,那位小姐坐稳后开口道,“先生,您住在哪里?”
渝北揉了揉那张帕子,捏的指尖发白,“送我到朝月路31号就好,我在哪儿下车。”
“31号?是华行报社吧。”前排的小姐摸了摸下巴,她清楚这些还是因为上次去朝月路的一家铺子买桃酥,恰好路过一家报社,又加上渝北身上的照相机,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对,回报社拿些东西。”
车子停靠在路边,渝北将照相机裹进怀里,刚推开车门,手臂被Blithe拽住了,渝北回眸对上他那双眼睛,疑问道,“先,先生?”
双眼皮很宽,婴儿直的眼睫掩着半个瞳仁,面色淡淡的,眼波中蕴着忧虑,朝前排讲了两三句话,那小姐对渝北说:“Blithe先生很担心你,请您等他亲自撑伞送您,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那……麻烦了。”
Blithe打开了自己那边的车门,撑起一把黑伞,走向渝北那侧,拉开了车门,落下的雨水从车檐滑落,在五色的灯牌下,那些雨珠连成一道珠帘,一把倾斜的伞下是Blithe高大直挺的身影,惊起一道雷,他朝渝北伸出手,一对眼眸如同打翻在稿纸上的蓝墨。
渝北抬手搭在他手心上,看的愣怔三秒,“谢,谢谢。”
【月畔影斜】
Blithe撑伞送渝北到报社的屋檐下,同他摆了摆手,阴影遮去他半张脸,“Bye~”
“Looking forward to our enter.”
(期待下一次相遇。)
渝北并没有听懂第二句,他只点点头,目送Blithe上了车,那辆吉姆车开走了,留下一团汽车尾气在雨雾中浇灭,渝北抱着照相机上了二楼,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留下两串湿脚印。
渝北去了暗房,洗照片里面不允许电灯,任何一丝异常的亮光都会影响照片的质量,只有一盏暗房灯,红色的弱光照亮渝北的脸颊,鼻梁的阴影落在鼻翼侧脸,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
已经有些困了,但屋外的雨势却不见小,渝北去二楼的主室找了个毛绒毯子,桌子上摞满了报社印好的报纸,墨香味浓郁,从二楼入口处被风带进的土腥气冲淡了那股墨香。
渝北搬了些报纸到沙发旁,自己挤进那一堆报纸中,展开毯子盖在自己身上,雨滴淅淅沥沥打在背后的窗子上,林风从窗缝中挤进,灌的一阵尖声作响,渝北阖上眼睛,呼吸慢慢舒缓了下去。
夜间雨声退了下去,月亮挂在天角,月光映下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屋内,渝北的头一点一点,没有可以靠的东西,两旁的报纸被他挤的朝两边倾斜了一个弧度。
从梦中醒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拉开了窗帘,月光一瞬倾在他身上,身后的影子拉的老长一道,雨停了,渝北叠好身上那件毯子,屋子的温度迫使他打了个冷颤,意识到家里落匙的家仆可能还等在门口,急匆匆整理好沙发上堆叠的报纸,朝渝家走去。
踩过几处水洼,鞋子前端被雨水浸湿,大老远瞅见一个斜斜的身影罩在大宅门前的石狮子上,天色晦暗,可今夜的月亮明亮透彻,渝北一阵心悸,脑海里自然跳出了Blithe的一对灰蓝眸子。
抬手搓了搓脸颊,看到了温岭的面孔,另一旁斜依着门框,坐在门框下一个丫鬟,是渝夫人疼爱的小玉,一大长麻花辫,薄耳垂上坠着银钩珍珠,月光下一张小脸如玉一般温润清透,温岭握上渝北的手臂,“大晚上的,跑去哪里了?真是快急死我了!”
小玉惊醒过来,站起身,“是啊,小少爷!明天大小姐留洋回家,真真有不少事要夫人和奶奶去做呢!夫人听刘管家说您从亥时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正在租界同人打听呢。”
渝北朝温岭屈膝弯腰,“母亲,在报社睡过了,拍了些照片,让您费心了。”
温岭拉过小玉,吩咐道,“快带小少爷去炉膛边去去身上的寒气。”
“不碍事,母亲快睡下吧。”渝北朝小玉摆了摆手,牵着温岭的手往宅子里走,路过厅堂廊下,抬眼瞅见那一摞摞卷着的红纸,“这是什么?要那么多红纸做什么?”
温岭笑他书呆子,“那哪是红纸,就瞅着不像鞭炮?”
“为阿姐准备的?”
小玉蹦着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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