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耐心的人。
【7】变故
第二十一天,我们被派往距离主站三十公里的一处冰川进行为期三天的观测。
站长严肃地叮嘱我们注意天气变化,南极的暴风雪可能毫无预兆地来临。
“别担心,”方砚白检查着雪地摩托和装备,“我在这工作三年了,知道怎么应对。”
我点点头,心里却莫名不安。
这种不安在第二天晚上得到了验证——我们刚搭好帐篷,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风速在几分钟内从平静增强到难以站立。
“暴风雪!”方砚白大喊,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进帐篷!”
我们在狭小的空间里紧挨着,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和冰粒击打帐篷的噼啪声。
温度急剧下降,即使穿着厚重的防寒服,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过来。”方砚白突然张开双臂。
我犹豫了一秒,然后靠了过去。
他的胸膛宽阔温暖,手臂有力地环住我的肩膀。
“会没事的。”他在我耳边说,呼吸的热气拂过我的脸颊。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
在世界的尽头,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帐篷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完整的安宁。
我抬头,发现方砚白正看着我,他的眼睛在应急灯的微光下深邃如南极的夜空。
然后,他吻了我。
那是一个轻柔的、试探性的吻,却让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我回应着他,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外面的风雪似乎远去了,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这个狭小温暖的帐篷。
“我一直在想这么做。”分开后,方砚白低声说,拇指轻轻擦过我的下唇。
“为什么不早点?”我喘息着问。
“因为南极是个奇怪的地方,”他的额头抵着我,“这里的时间感和外面不一样。一个月可以像一辈子那么长,也可以像一分钟那么短。”
我点头同意他的话。
我们不知道暴风雪持续了多久。
时间在拥抱和交谈中流逝,我们分享各自的人生故事,交换对极地生态的看法,甚至计划着回国后一起去云南旅行——方砚白说他从未见过热带雨林。
【8】我们要去到云边了
当风终于停歇时,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
我们钻出帐篷,发现雪地摩托和大部分装备都被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下。
“通讯设备坏了。”方砚白检查后脸色凝重,“我们得步行回去。”
“三十公里?”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这种温度下?”
“别无选择。”他开始整理还能使用的装备,“食物只够两天,等不到下一次补给。”
我们开始了艰难的跋涉。
南极的美丽在此刻变成了致命的陷阱——看似平坦的雪面下隐藏着裂隙,刺骨的寒风不断带走体温,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失去方向感。
方砚白仰头哈出一口雾气,指着天边的极昼,“林哥,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我就跟你回老家的臭椿树下吃西瓜。”
我喊道,“好啊!我们会走出去的!”
【9】可是没有如果
第二十五天,方砚白开始不对劲。
他的步伐越来越慢,呼吸变得急促。
当我们停下来休息时,我发现他的嘴唇发紫。
“你冻伤了?”我焦急地问,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躲开了:“没事,只是累了。”
“别骗我!”我强行抓住他的手,发现指尖已经呈现不健康的灰白色。
更糟的是,他的左脚似乎也出了问题,走路时明显跛行。
在我的坚持下,方砚白终于承认他在暴风雪那晚出去固定帐篷时冻伤了脚趾和手指。
“不想让你担心。”他轻声说。
我的心沉了下去。
在南极,冻伤不是小事,不及时处理可能导致组织坏死甚至截肢。而现在,我们离基地还有至少十五公里。
“我们得继续走。”方砚白站起身,声音坚定,“趁还有日光。”
接下来的两天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四十八小时。
方砚白的情况越来越糟,但他拒绝放慢速度。
晚上,我们挤在临时挖的雪洞里,分享体温和最后一点食物。
“林溯川,”第二十七天的夜里,方砚白突然说,“如果明天我还拖累你,你就自己先走。”
“不可能!”我厉声拒绝,“我们一起来,就一起回去。”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申请来南极工作吗?”
我摇头。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纯粹,”他望着雪洞顶部,“没有城市的虚伪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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