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闷哼一声，听见沈砚拧开水龙头说：“我对残次品没兴趣。”

    水声哗啦，镜面上溅起几滴晶莹的水珠。

    下半场会议开始前，沈砚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里是顾骁的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握着某瓶润滑剂的压泵头。配文：【沈总喜欢什么口味？】

    沈砚按下锁屏键，转头对助理说：“把极客科技上季度供应链报告第17页投屏。”

    投影幕布亮起的瞬间，满座哗然——本该是枯燥的物流数据图，此刻显示的却是顾骁朋友圈截图。

    最新一条发布于凌晨三点：【失眠，想啃块冷玉】配图是沈砚在财经杂志上的封面照，标题赫然写着《金融新贵沈砚：冷玉般的投资嗅觉》。

    “系统故障。”沈砚面不改色地切换页面，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两下，屏幕恢复正常，“我们继续。”

    顾骁在会议桌下给他发微信：【沈总偷看我朋友圈？】

    沈砚回复：【顾总半夜意淫合作伙伴？】

    手机又震：【合作伙伴的腰确实很好掐的样子】

    沈砚直接关机，把手机扔给助理：“拿去格式化。”

    散会后已是华灯初上。沈砚在车库被顾骁截住，对方手里晃着车钥匙，倚在他车门上，长腿交叠，像个拦路的土匪。

    “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沈砚伸手去拉车门，顾骁却一把按住他的手背。

    掌心相贴的瞬间，两人都怔了一秒。顾骁的手很热，指腹有一层薄茧，磨得沈砚皮肤微微发烫。

    “你明明对技术细节那么了解……”顾骁声音低下来，目光锁着他，“为什么在会上故意挑刺？”

    沈砚静静看着他。地下车库的荧光灯管在顾骁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让他想起那份被退回三次的尽调报告——顾骁用红笔在每一页都写了批注，字迹张狂得像他这个人。

    “因为你们值得。”沈砚抽出手，指尖无意间擦过顾骁的腕骨，“顺便，你衬衫穿反了。”

    顾骁低头看内标时，沈砚已坐进车里。后视镜中，那人站在原地摸后颈的样子竟有几分罕见的茫然。沈砚摇下车窗：“明天十点，实验室见。”

    “嗯？”

    “不是要验货吗？”沈砚踩下油门，尾音散在引擎声里，“让我看看真本事。”

    沈砚的车刚驶离地下车库，手机就震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屏幕——顾骁的来电。

    手指在挂断键上悬停一秒，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

    “沈总。”顾骁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低哑含笑，“你跑得真快。”

    沈砚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后视镜：“顾总还有事？”

    “有。”顾骁的嗓音压得更低，像贴着耳廓摩挲，“你刚才说我穿反了衬衫。”

    沈砚指尖一紧，方向盘皮套被他无意识捏出一道褶：“所以？”

    “所以……”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顾骁似乎在调整姿势，“我刚刚发现，内标其实是缝歪了。”

    沈砚差点踩错刹车。

    “这件是限量款，设计师亲手缝的。”顾骁的声音带着恶劣的笑意，“沈总这么关注我的衣服，该不会……”

    “顾骁。”沈砚冷声打断，“如果你打电话只是为了说废话，我挂了。”

    “别。”顾骁突然正经了几分，“明天实验室，你真要来？”

    沈砚打了转向灯，车子驶入主道：“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行。”顾骁的语调忽然轻快起来，“那我得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顾骁故意拖长音调，“怎么让沈总验货验得满意。”

    沈砚直接掐了通话。

    夜色渐深，沈砚回到别墅，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是他惯用的熏香，但今天似乎混进了别的气息。

    他皱眉，目光扫过客厅，最终落在茶几上。

    一瓶红酒。

    旁边压着一张字条，龙飞凤舞写着：【赔礼。——顾】

    沈砚盯着那瓶酒看了三秒，伸手拿起。酒标是某年份的波尔多，价格不菲，但真正让他停顿的是瓶身上贴着的小标签——【已消毒，放心喝。】

    “……”

    他几乎能想象顾骁写这句话时欠揍的表情。

    沈砚把酒放回原位，转身去浴室。热水冲过肩颈时，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却浮现出会议室里顾骁撑着桌面俯身看他的样子——领口大敞，锁骨上还有那道抓痕。

    他猛地关掉水龙头。

    擦着头发出来时，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短信——

    【酒醒好了，现在喝刚好。】

    沈砚盯着屏幕，手指动了动：【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