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48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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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鲤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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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冰凉的潭水灌进鼻腔时,苏虞水恍惚看见碧玉在井底朝她招手。腕间鎏金镯子突然收紧,拽着她往水面浮去。谢辞舟的衣带缠住她腰肢,血雾在墨色衣料上洇开,像极了那年上元节被踩碎的灯笼。

    "咳咳......"她刚冒头就呛出口水,玄凤鹦鹉正蹲在岸边石头上梳羽毛,爪子上缠着半截糖葫芦签子。

    谢辞舟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唇上还带着被她咬破的血痕:"苏姑娘这报恩的法子,倒是比话本子里的狐仙生猛。"

    苏虞水扒着潭边青苔爬上岸,从袖袋摸出颗算珠砸向鹦鹉:"畜牲倒是会看热闹。"珠子擦着鸟冠飞过,惊得鹦鹉扑棱着翅膀大叫:"要命!要命!"

    潭水顺着衣角往下淌,苏虞水拧着头发突然僵住——对岸林子里闪过道黛色身影,云姨娘挎着竹篮正往山神庙方向去。怀里的襁褓渗出暗红,在青石板上滴成蜿蜒的血线。

    "追!"谢辞舟甩出金丝网罩住想要飞走的鹦鹉,"这小东西比猎犬管用。"

    玄凤鹦鹉挣扎着啄开网眼,嘴里突然掉出粒药丸。苏虞水捡起来对着日光细看,蜡衣上印着柳瑾的私章:"七日醉的解药?"

    "怕是毒药。"谢辞舟用银簪挑破蜡衣,腥臭味扑面而来,"柳世子这炼毒的功夫,倒是比斗蛐蛐强些。"

    山神庙的破幡在风里晃荡,苏虞水踹开掉漆的木门。供桌上堆满发霉的供果,云姨娘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襁褓里的死婴心口插着支金簪——正是苏母赴死时戴的那支。

    "姨娘好雅兴。"苏虞水甩出鎏金秤砸在香炉上,"给死孩子超度呢?"

    云姨娘猛地转身,腕间鎏金镯子撞出清脆声响。玄凤鹦鹉突然发疯般扑向她头顶,叼下几缕白发:"阿云!阿云!"

    "你这扁毛畜生!"云姨娘抄起烛台要砸,却被谢辞舟的折扇打中手腕。烛油泼在供桌布幔上,火苗顺着蛛网窜上房梁。

    苏虞水趁机抢过襁褓,死婴突然睁眼发出尖啸。玄凤鹦鹉吓得撞翻烛台,火星溅在谢辞舟袖口,烧出个焦黑的狼头印。

    "双生蛊活了!"云姨娘癫狂大笑,"你们都得死!"

    谢辞舟扯开燃烧的布幔裹住死婴,抬脚将供桌踹向云姨娘。苏虞水摸出算盘珠子当暗器,翡翠珠打灭窜起的火苗:"要死也是你先!"

    玄凤鹦鹉突然俯冲下来,爪子扯开云姨娘的后领。狰狞的伤疤爬满她脊背,皮肉翻卷处隐约可见北狄文字——"圣女替身,癸酉年腊月"。

    "原来是个赝品。"谢辞舟用折扇挑起云姨娘的下巴,"难怪连蛊虫都养不好。"

    苏虞水扯断佛珠串,檀木珠子滚进火堆。爆裂声里传出婴儿啼哭,她猛地掀开燃烧的蒲团——暗道里蜷缩着十几个孩童,手腕全戴着鎏金镯子的仿品。

    "柳瑾这生意倒是周全。"她掰开个女童的嘴,舌苔上泛着毒芹的蓝光,"连五岁娃娃都不放过。"

    玄凤鹦鹉突然啄破窗纸,外头传来杂乱的马蹄声。谢辞舟将火折子抛向房梁:"苏姑娘可愿陪孤演场戏?"

    柳瑾带着府兵破门而入时,正看见苏虞水抱着死婴哭得梨花带雨。谢辞舟浑身是血倚在墙角,折扇指着暗道口:"人...往东边跑了......"

    "追!"柳瑾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人呼啦啦涌向暗道。等最后个府兵的靴跟消失,谢辞舟突然翻身坐起,袖中金丝网罩住整个暗道口。

    苏虞水将死婴塞进竹篮,玄凤鹦鹉立刻扑上去啄开襁褓。藏在棉絮里的火药引线滋滋作响,她扬手把竹篮抛向半空:"送柳世子份大礼!"

    爆炸声震落檐角铜铃,谢辞舟揽着她跃上屋顶。火光中柳瑾的惨叫声格外悦耳,玄凤鹦鹉叼着块焦黑的玉佩飞来,上头"瑾"字只剩半边。

    "可惜了这好玉。"苏虞水把玉佩系在鹦鹉脖子上,"赏你当磨牙石。"

    谢辞舟突然剧烈咳嗽,唇色泛出诡异的青紫。苏虞水扯开他衣襟,心口的狼头刺青正渗出黑血:"殿下这毒中的真是时候。"

    "还不是为了接住你。"他笑着吐出口血沫,"方才坠潭时,苏姑娘抓得可真紧......"

    玄凤鹦鹉忽然扑棱着翅膀往西山飞,苏虞水眯起眼:"这畜牲发现好东西了。"

    残月爬上树梢时,他们蹲在乱葬岗的野坟堆里。玄凤鹦鹉正用爪子刨开新坟,裹尸布里赫然是白日那个"云姨娘"。苏虞水用算珠挑开她衣领,后颈的刺青竟是被人硬生生烙上去的。

    "李代桃僵。"谢辞舟用折扇敲了敲墓碑,空心的回响惊飞夜枭,"看来有人比我们着急灭口。"

    苏虞水踹翻墓碑,暗道里窜出股腐臭味。玄凤鹦鹉率先冲进去,片刻后叼着本账册飞回。泛黄的纸页上画满古怪符号,鎏金秤突然发烫,将符号映成北狄文字。

    "原来太傅府是北狄的钱袋子。"她撕下页纸引燃,火苗蹿成狼头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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