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腺体就像是坏死的器官,长期被药物压制信息素的分泌,机能基本上已经毁掉了……”
喻念坐在候诊室里,听医生说完了关于梁悬想腺体情况的说明,接着向对方鞠了一躬出了门。
梁悬想躺在病床上,旁边还挂着吊水,等喻念进门时便看向他,整个人像是添了些生气,脸上带着笑,看着似乎有些开心的样子。
喻念刚准备在病床旁坐下,梁悬想便往里躺了躺,让出床上一多半的空间,“念念,来这里。”
他整个人的神情都松弛了很多,好像之前在孤儿院和喻念说完那句话便失力倒下的人不是他一样。
喻念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眶这么浅,之前的那叠照片被收纳起来放在桌上,他流着泪脱鞋躺在了对方身侧,梁悬想便收紧臂弯把他整个拥到怀里。
只闻得到苦苦的带有体温一般的药水味道,喻念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梁悬想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轻吻着他的发顶,在喻念看不到的地方神色却是一片安宁。
“念念,对不起,在腺体不太好的时候遇到了你,让你受了很多苦。”
“那天我在交易市场买了围巾和手套,本来要送给你的,但是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醒来以后就只记得医生他们告诉我的事,那之后我就好像在演着一个叫梁悬想的人一样。”
喻念的哭声小了,但还是揪着他肩膀处的衣服没有放。
“但是那天在昙林路,看到你的第一眼,虽然没有想起你是谁,但莫名地就想接近你。后来看到你戴了那套围巾和手套,觉得很熟悉,脑海里有个影子也越来越清晰了。”
“我是故意戴的……”喻念趴在他肩头,声音瓮瓮的。
梁悬想抚了抚他鬓角的头发,“对不起,那时候没能陪在你和想想身边。后来我一直都很怕,自己的腺体会影响到你们,会影响想想的健康。”
“医生说了他的腺体没有问题的,你不要这样想。我也从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啊,我们都很健康,想想也爱说话了,都很好的,你的腺体也会好……”
喻念的话还没说完,梁悬想低头用嘴唇触了触他的额头,接着向下寻着他的唇瓣,喻念几乎是一瞬间抓紧了衣服抬头凑了上去。
辗转的、爱怜的,却也苦兮兮的一个吻,喻念的眼泪蹭到了梁悬想脸上。
“念念,信封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不仅有我妈妈留下来的存款,还有原苓阿姨以前汇来的钱,大概是怕她在上城区过得不好。”梁悬想又落了吻在喻念的眼睫处,喻念只能闭上眼睛听他说话。
“拿着这份钱去过更好的生活,这是她们共同的期望。念念,你也是。”
“还好……还好没有最终标记。”
最后一句话含了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过尽千帆后的如释重负。喻念的心却因为这句话坠到底,泪流满面地再一次抱紧了身侧的人。
“谁许你说这种话,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我从下城区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想,如果有最终标记,是不是就谁也分不开我们了,我也不用自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
铁盒里还有一份用防水袋包起来的文件,是一封由梁溯亲笔写下的遗嘱。或许很早之前就写就,交到了舒莹手上,又由舒莹埋在了“繁想”孤儿院里最高大的那棵树下,最终由梁悬想亲手让它重见天日。
梁悬想后来也得知,父亲不再出现的那段时间已经出了意外,他死于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但却没有人来通知本应作为家属出席葬礼的舒莹和他。
可奇怪的是关于巨额财产分配的新闻只短暂出现在上城区某家知名媒体的独家报道中,接着便悄无声息地隐匿、消失。
舒莹的身份自始至终没有被梁家承认过,或许在他们眼里,所谓出身下城区的妻子只是个配合铺垫梁溯仕途的工具,对于这段有些突然的婚姻持着默许和不在意的态度。
梁悬想只被梁溯带着回过一次梁家的老宅,见到了不苟言笑的爷爷和明显不欢迎他的家中其他长辈。
他将遗嘱重新折好,似乎并不关心上面的内容,便寄出到某个地址。
附在里面的还有粒塑料小袋子包着的白色药片,以及整理出来的这段时间来林家的动向。
过了没多久,电视里播报了林氏集团负责人接受审计调查的消息,喻念走进门来,他很快关了电视。
他的腺体开始接受治疗了,喻念整天围着他打转,控制着他的饮食,看他把保温盒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才会放心收拾碗筷。
如果某天剩下些他不吃的蔬菜,喻念就会皱着眉开始拿喻纪小时候挑食营养不良的事举例,又顺便提到喻想也不爱吃这些,挑食实在是不好的习惯。
但这只是很幸福的小抱怨。
由于腺体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不建议再采用什么保守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