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的声音如同一只妖爪,将陆扬的喉管捏死,无法呼吸。
眼看没有再还价的可能,陆仁看向陆媛,“那小的呢?这小的虽然脸上有疤,确懂些药材,可否加些价?好慈姑,十五两实在太少了。”其实陆媛并不懂什么药材,屠户家的止血土方罢了。
看着陆媛苍白脆弱的小模样,慈姑心想:“做个苦情戏子,也不错。”
“好吧,那就再加三两。”慈姑道。
“只加三两?”陆仁压制怒火道。
“两个丫头一共五十五两!若不肯,就把姐姐卖去黑船,妹妹送乞丐窝。”慈姑有些不耐烦了,让一个婆子取了银箱过来,称了五十五两扔给陆仁,“人我带走了,银子爱要不要。”
陆仁知道这婆娘故意捆绑压价,刚想吼两声,就被连人带钱地给扔了出去。
醉仙楼后院的矮屋。
“以后,你们两个就住这里,”慈姑让婆子丢给二人两条褥子,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慈姑和婆子消失的背影,陆扬这才有了些意识,颤抖着揽过惊魂未定的妹妹,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不过,陆扬很快冷静了下来,开始观察周遭环境。
这里是青楼后院最偏的矮屋,紧邻厨房,油烟熏黑半面墙,窗外是一株病梅,枝干扭曲如老人手指,带着些腐甜气。屋内只有一张垫着稻草的硬板大通铺,褥子薄得数得清补丁层数。不过好在姐妹两人早已习惯了极薄的褥子,所以倒也不怕被冻死。
夜深了,屋内没有蜡烛,全靠着窗外的一点月光。
月光下,陆媛右脸的浅疤泛着淡淡的蓝光。长时间的雪地拖行让两人的脚早已失去知觉,陆媛搓了搓手,向两掌间哈了口热气,捂住姐姐的脚,“阿姐,冷吗?”看着妹妹关切的眼神,陆扬更难受了。“谢谢媛儿,阿姐不冷。”今年,她自己方才将笄,妹妹更是年仅十二。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一定不能就折在这儿了,“媛儿,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嗯,阿姐,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姐妹二人对着月光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