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时,天边只剩一抹残霞。
怀念提着东西回到公寓,钥匙插进门锁的那一刻,她听见里面传来馒头踩在地板上的轻响。狗狗像往常一样蹲在门口等她,尾巴一晃一晃,却没扑上来,像是也知道她最近情绪不高。
她换了鞋,把外套挂进玄关,厨房随手放了点菜,沙发一坐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手机“叮”地跳了一下。
是俞可儿的消息。
【怀念,再过两天你生日啦!有什么想法没?】
怀念看着屏幕,愣了下。她其实差点忘了,24岁,就快到了。
她靠进沙发里,手慢慢划着手机屏幕,一时间没立刻回。
馒头跳上沙发,在她身边窝下,温热的身体贴着她的腿,像是也感受到她在出神。
怀念忽然想到,在湾城的第二天傍晚,她和妈妈散步时路过一家小蛋糕店,橱窗里摆着几款颜色温柔的手工蛋糕。店门口挂着块木牌:
【亲手做的才叫生日。】
她那天站了一会儿,看见两个女生坐在里面,穿着围裙,认认真真地往蛋糕上挤奶油,笑得像是全世界都和她们无关。
她那时没多想,但此刻忽然想起了那个画面。
于是她给俞可儿回了消息:
【可能想试试自己做个蛋糕。】
几乎立刻,俞可儿回了一长串:
【啊啊啊啊也太有意义了吧!!!我来帮你一起查店!我超会挤奶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做?或者做一个你来吹蜡烛!】
怀念看着那条消息,嘴角轻轻弯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地打字:
【可以一起。我们试试看。】
她盯着那几个字发出去,仿佛也在对自己说:试试看吧,不一定非要完美,但可以重新开始。
怀念放下手机,靠进沙发背里,客厅没开灯,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只有窗外的光落在她肩上,映出浅浅的轮廓。
她本来没再去想,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又冒出那个夜晚的片段。
是和时屿的那个晚上。
记忆像潮水一样卷回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一些东西是装作不知道也骗不过自己的。
那晚的事没有谁提起,但它一直横在她心里——像个没关上的门,不进去也得看一眼,不看,心里一直会留着一个窸窣的声音。
她摸了摸馒头的头顶,狗狗舒服地哼了一声,脑袋往她腿边蹭了蹭。
她心里却越来越静。
生日还有两天。
她忽然有些不想把这件事拖进二十四岁。
怀念低头拿起手机,翻到江昱恒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打下一行字:
【你在吗?】
对方很快回了。
【在。】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打了一句:
【帮我转告他。明天下班后,来我家。】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又补了一句:
【我想跟他谈谈。】
发出去后,她仿佛松了口气。
不管结果是什么,她不想再带着这件事走进下一年。
时屿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空气中带着些微凉意。打开门的一瞬间,蛋挞从沙发上蹦下来,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扑向他,兴奋地围着他转。时屿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笑了笑,但心里的沉甸甸的情绪并未因此而消散。
他把外套随手挂在沙发背上,换上拖鞋,走向厨房。厨房里的灯光温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台面上,散发着一股家的味道。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水,水流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他刚坐到餐桌旁,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江昱恒发来的消息:
【她已经答应见你,明晚见面,地址是她公寓,晚上七点。】
时屿眼神微微一凝,心里忽然放松了一些,但又很快变得复杂。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他回复了简短的一句:
【知道了。】
他把手机放下,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些。
蛋挞见主人没继续动作,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时屿低头揉了揉它的头,心里却有些复杂的思绪在翻涌。
午休刚到,怀念还在电脑前整理文档,就被人敲了敲桌子。
喻言站在她旁边,朝她抬了抬下巴:“走了,谢总请吃饭。”
“去哪?”怀念关了文件,随口问。
“楼下新开的那家日料,”喻言笑着说,“据说中午限定的鳗鱼饭很难抢。”
后面,谢淮初已经在穿外套,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再不去就排不上了。”
怀念起身,拿了手机跟上两人。三人一路下楼,穿过公司门口的小广场时,喻言突然问道:“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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