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霜--

    她本来的名字叫夏明枭，是母亲用一顿毒打换来了林霜。

    那时父亲咒骂着：臭娘们，取这个破名，是想把儿子撵走吗。”

    踹脑袋，父亲总是这样打母亲，母亲经常是蜷缩着的，她的皮肤很粗糙，脸上有很多疤，是父亲以前刮下的。

    这些都是奶奶悄悄告诉她的，她常常觉得奶奶很孤独，有一次她问：“奶奶，我怎么没有见过我爷爷啊？”奶奶愤怒地把拐杖往地上一敲：“他死了，早就死了！”她很喜欢陪着奶奶，握着奶奶苍老的手和她聊天

    父亲喝醉酒，会突然拿走奶奶的拐杖，她知道，这根拐杖，很快就会落在母亲身上。有时抢夺的突然，奶奶会摔倒，她会重新爬起来，拖着半残的身体来到母亲面前，将面黄肌瘦的母亲紧紧护着，“不孝子啊，他打自己的娘啊！”好像只有在这时候，父亲才是母亲的儿。

    奶奶会喊很大声，父亲怕自己的圣人形象崩塌，他没了办法，会把拐杖重重摔在地上，“砰”那声音很响，她会被吓地往椅子底下缩，这时，父亲骂：“窝囊废。”他指着母亲：“要是这死女人争点气，老子也不至于讨不到儿子！”

    奶奶轻轻拍拍母亲的背，轻声念叨：“别听，别听。”母亲是个很骄傲的人，她不会哭出声，只是流泪，只是，流泪。

    她听奶奶说，母亲生她时，父亲不愿意花钱请接生婆，她有段时间一直在想：“父亲为什么不愿意呢？”请一个接生婆还不至于让她家穷困潦倒，父亲是不是不想让母亲活着。

    她出生时，父亲期盼了很久的男孩没有降世，他生气地把母亲拽下床，扬起手去扇，“死婆娘，你起的这个破名，把老子儿子换走了。”

    母亲很喜欢这个名字，会抱着她轻声唤：“林霜，林霜啊。”

    父亲在外人面前会装柔和，把自己塑造成无私奉献的好人，一到了家，好人成了魑鬼，在冬天，母亲生病时，他会拿着一盆很冷很冷的水，往母亲身上浇水，就是不让她舒服。奶奶的拐杖质量不好，父亲每摔一次，上面会出现裂纹，慢慢的，裂纹加深，最后“咔嚓”一声断掉，然后她会捡回一根粗壮的木棍，雕手柄，磨光，帮奶奶重新做拐杖，不至于让奶奶无法走路。

    父亲是个暴脾气，她每年做的拐杖，从没低于过五把。

    奶奶经常说：“你啊，别这么在意奶奶，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奶奶明明才七十多，为什么总要这么说，她不明白。

    她曾经问过邻居，他们说：“你爷爷啊，憨厚老实，可惜死的太早了。”

    村子里有很多求神祭祀的活动，她从小生活在这，思想备受影响，她开始相信，“好人，是不会死太惨的。”

    奶奶的脚很小，看着只有几寸，母亲的是正常的，但她太瘦了，母亲每天都在做饭，父亲总是第一个吃的，她们只能吃到残羹剩饭，奶奶则会摆着手，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她好心疼啊，奶奶，母亲，她们怎么这么苦，要是父亲能立马消失就好了。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她长大了，母亲和奶奶反而更加憔悴。

    那年，是寒冬，她坐在凳子上搓洗衣服，忽然，身下涌出一股暖流，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半年，她决定这次去问一下母亲。

    母亲呆呆地坐在床上，嘴里念叨着她的名字：“林霜，林霜。”母亲经常这样，就像丢了魂。

    “娘！”母亲低头看向她，小孩小心翼翼抱着她，说：“娘，我不舒服，感觉下面有东西在流。”

    她摸摸小孩的头，说：“这证明你长大了。”接着从衣服里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布包，硬塞到小孩手里，小孩解开布包，低头数着：“一，二，三，四……”里面的钱币足足有十五个，“拿着这些钱，快点走。”她很疑惑，问：“娘，为什么啊？”

    “因为你长大了。”

    这村子欺负她们，她讨厌父亲，讨厌所有男人。

    出了屋，奶奶刚好路过，夏林霜哒哒哒跑过去，“奶奶。”怕把奶奶弄伤，她及时停住了。

    村里有很多妇人会和她说：“你还小，总要走的，到时候别回来了。”这村子像是铁笼，把女人关在一起，她们出不去，像是无翼鸟。

    “奶奶，娘刚刚让我离开，为什么？”

    奶奶面容慈祥，很轻地揉揉她脑袋：“这就代表林霜长大了，可以出去玩了。”她走向一间破旧的屋子，拐杖敲击地面，发出“咚咚咚”地声音。

    奶奶从里面拿出一把破斧，“拿着这个尽快离开，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去砍柴了。

    她点点头，迷茫地接过斧头往村口走。

    她舍不得家人，她要是不在，母亲会不会被打？奶奶的拐杖会不会再坏，父亲什么时候能死。

    “砰”她措不及防去地撞上一人的胸膛，恶寒瞬间窜遍全身，她一抬头，那是位姑娘，女子面容柔和，衣服破破烂烂的，“要去哪？”女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