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知道这个名字的另一重意思时,整个人羞恼了很多天,因为有句话叫“长安归故里,故里归长安。”
虽然羞恼,但他对这个名字满意得很。
萧府
沈书弈跪在地上,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瞟了两眼萧定天。萧定天面色平静,深邃的眼眸里让人瞧不出情绪,沈书弈将脊梁挺直,心中默默骂着:“整天都这样摆着脸,跟被人欠你钱一样。”
萧定天的目光缓缓落在沈书弈身上,他此刻跪得笔直,眼睛长而窄,瞳色浅淡,黑衣,高马尾,手腕处戴着两只银色护腕。
什么都变了,眼神却没变,寒意露芒。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你不必遵守外面的乱规矩,自由自在的就行,也不必藏谜行踪,可大胆外出。”
沈书弈连忙说道:“大人,这样怎么行。”
虽然他觉得这样不错,但他好歹是个影卫,不遵守规矩怎么行。
萧定天摆摆手,道:“就算你不遵循,也没有人会说的。”
他当上萧家家主时,很快便得了民心,有人想傍大款,就想往他身边塞人,但全都被他回拒了。
沈书弈还是他第一个信任的人。
“大人,这真的不合适。”
萧定天并未过多解释,只说出两个字“跟上”便起身往外走。
沈书弈见状,连忙跟上。
行至一处幽静的侧房,萧定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书弈:“这个地方离我很近,很方便你观察。”
沈书弈环顾四周,这里收拾得干净整洁,陈设也一应俱全。他拱手谢道:“多些。”
萧定天微微点头,继续叮嘱道:“萧府的人大多都喜净,如果你嫌无聊,可自行外出,但和我说一声。”
沈书弈道:“属下知道了。”
他现在是暗卫,自然该听主子的话,而且他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如果要回家,记得叫上我,我会医术,可以帮你弟弟把把脉。”
沈书弈乐道:“多谢大人。”
沈长安每一次生病,沈书弈都觉得心脏在被揪着,胸腔一阵阵地疼,一口气憋在心底,喘不过来,哪怕沈长安病愈,他也不敢懈怠。沈长安的病情时好时坏,沈书弈生怕下一场病,就会残忍地取走沈长安的命。
他弟弟还那么小,不能一辈子都活在病痛中,萧定天是他抓到最实用的一根救命稻草。萧家擅医,二人童年情意深重,沈长安每次生病所需的珍贵药材,全靠萧家施舍,所以萧定天这个金大腿,他必须紧紧吊着。
沈书弈进了屋,他撑着窗台往外看,能晰地看见萧定天的一举一动。
萧定天坐在桌后,拿起笔在纸上书写,似是察觉到了注视,萧定天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无言,沈书弈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他龇牙咧嘴地扶着窗台起身,却已不见萧定天的身影,应该是有事被叫走了。
萧府一书阁
他不知道萧定天去了哪,又刚好觉得无聊,便来了书阁。
这里的书琳琅满目,他随手抽出一本,刚好抽到一本晦涩难懂的史书,他翻了没几页,书上乏味的文字立马就让他兴趣全无。
他又抽出一本,发现是那本的后续,他在心里怒吼:“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书阁内静谧得落针可闻。沈书弈现在特别想摔书,借此来驱散心中怨气,可这种程度的安静,让他有些不忍打破,硬着头皮继续翻着。
时间缓缓流逝,周遭的安静仍在持续,这死寂的氛围让他心中的恼怒愈发强烈,他强压下这的烦躁,将书上的折痕捋平,轻轻的摆回原位。转身大步离开。
萧家人喜净他知道,但没想过能这么安静,有些人甚至翻书的声音都很轻。
他跑回主阁,拿起桌上了纸笔,留下几个大字,便飞奔出了萧府。
萧府附近有条街道,有些商贩会把摊子摆在那,他草草看了两眼,便走进一家看着就有钱的裁缝铺。
“客官,你是要做新衣,还是改旧裳啊?”铺内的裁缝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热情招呼。
沈书弈看着那块布,感觉和他手艺差不多,线缝得歪歪扭扭,拼接处皱皱巴巴,这人真的是裁缝吗?
他走上前,目光盯着一匹红色锦缎,缓缓说道:“做衣服。”
裁缝恭敬地道:“您想做什么样的?”
他摩挲着一块黑色锦缎,道:“用这种颜色的布料,其他的你看着办。”
裁缝道:“客官能具体说说吗?”
沈书弈慢慢朝裁缝逼近,道:“我不会说,你自己看着做吧。”
这个裁缝不简单,他铺内的布料多为大红大紫,而这些颜色全都极难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