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橡胶？”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裴宁一跳，后颈传来温热的吐息——管家不知何时已贴近至半步之内，墨色制服上的银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忽略裴宁对他的怒目而视，管家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我只是好奇您说的会给丽兹女士提供她需要的药物，在城堡里工作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过是从古籍里看来的东方材料。“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敷衍回答。

    “您说的是《东方草药集》吗？”

    “嗯……嗯，不是，我看的那本书叫做《世界罕见草药绘本》。”

    哼，一听就知道他想套路我，故意说出来一本不存在的书来诈我，还好我机灵~

    管家看上去也被他唬住了，认真思考家里到底有没有这样一本书。

    片刻后，他接着问道，“那么您又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罕见草药呢？”

    被酷似赵寓川的那双眼睛看着，好像他脑子里所想的全部东西都被看透了，裴宁小麦色的肌肤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么珍贵的草药，来源当然是保密的！”裴宁拔高嗓门，大声回答。

    “原来是这样。”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管家没有多问，“您推迟了行程，我去将那些容易腐烂的蔬果换掉。”

    好不容易把管家糊弄过去，裴宁向后倒在红色天鹅绒的椅背上。

    咦，就在茶桌和窗户之间的地板上，好像有一张刚刚工人们遗落的粗布手帕。

    裴宁离开椅子，俯身捡布，居然是用歪歪扭扭的大陆通用英语书写的：

    【月满中宵，钟漏将覆。塔楼暗室恭候阁下，赠Aidur三盎司。谨启——您忠实的暗影商人】

    那天晚上的魔族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城堡，还给自己留下了见面的信件。

    而且她居然知道自己今天上午的动态，她在偷偷关注我，她果然心里有我！

    裴宁盯着落款处的六芒星纹章，想起昨夜梦中那个带着墨水味的吻。

    *

    午夜钟声敲响时，裴宁裹着斗篷溜出城堡。月光将塔楼尖顶镀成银色，暗室并不难找，尤其是在恰当的时间进入塔楼，月光透过玻璃的折射，刚好汇聚在地毯上狮鹫花纹的眼睛处。

    裴宁将地毯掀起，抬起下方的木板，立刻就看到了通往暗室的楼梯。

    暗室内空无一人。

    裴宁攥紧手中油灯，屏息凝神等待。暗室中潮湿的石壁渗出冷意，灯影摇曳间，身后突然掠过一阵裹挟墨水气息的风。

    他手中的灯被人打翻在地，本就昏暗的房间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久等了，公爵大人。“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凉指尖猝然扣住他后颈。

    他正欲转身，后颈上的手却突然发力，猛地将他按在石墙上。裴宁本能曲肘反击，却被对方用巧劲反剪双臂。对方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后背，膝盖不容抗拒地顶进他的大腿：“你用什么来换迷药？”温热的吐息钻进他耳道，“你的心跳声……比上次更兴奋。”

    裴宁喉结滚动，后腰窜起的酥麻感令他头皮发麻。此前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次那个夜晚中黑暗昏沉的触感此刻竟然与那些支离破碎的旖旎梦境重叠。

    他想要偏头看清楚，带给他如此强烈触感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而身后却趁机咬住他耳垂。

    “我用……”声音发颤得不像自己，裴宁惊觉黑袍下的腰身竟然与他梦境中缠绕的轮廓完美契合。对方却突然掐住他下颌，迫使他将喉间呜咽咽回，冰冷的墙壁贴上他发烫的耳朵。

    后颈传来刺痛啃咬，黑袍下探出的手已扯开他衣襟。石墙的寒意与背后滚烫身躯形成鲜明的温差，裴宁听见自己嘴边溢出羞耻的闷哼。

    *

    “这药很贵的。”魔族的獠牙擦过他跳动的颈动脉，尾音裹着餍足的笑意，“先收点利息。”

    背后滚烫的温度骤然抽离，一个光滑的瓶子被塞进了裴宁濡湿的掌心。

    裴宁艰难转身，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背影站在楼梯前

    “和我一起走！”

    身处陷入黑暗浓稠的暗室中，裴宁继续，“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喜欢你，和我一起去王城！”

    裴宁的后背骤然撞上冰冷石墙，身前魔族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头。药瓶坠地的脆响里，他在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喜欢我？”原本就沙哑的声音此刻像是揉进了沙砾，抵在他腿间的膝盖突然重重顶上来，惊得裴宁闷哼出声。黑袍人反手扯下他松散的领巾，布料撕裂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对于一个从未露面的神秘情-人，公爵大人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

    裴宁无法给出回答，因为他也无法厘清此刻剧烈的心跳到底是因为眼前人的暴怒，还是刚才充满掠夺意味的撕咬，又或者是和梦境中相似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