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阳透过金黄的枝叶在草地上落下斑斑点点的光影,雨露沿着倾斜的瓦片滴落。
宫墙之上扒着一道笨拙的身影,秦枝露累得气喘吁吁,休息一会又开始卖力地蹬腿,努力想要翻过这五丈之高的宫墙。
汗珠浸湿少女双鬓的碎发,她双手死死抓着砖瓦,奋力抬起腿,艰难地寻找下一个落脚点,绣鞋搭上宫墙上的一片青瓦,少女眼眸一亮,正想要借力趁机再向上。
不料那小片黛瓦在经过雨水冲刷后便固定不稳,“啪嗒”一声,直直碎落地面,连带着少女脚下一滑,瓦片湿滑,手一个没抓住,身体朝后仰去,失重感包裹住她,眼见就要摔上那四分五裂的瓦片上。
秦枝露惊慌闭上眼。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殿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鼻息间萦绕淡淡的草木香,惊慌的心安定了下来。
秦枝露睁开眼,对上那双凤眸,俏皮地朝她眨眨眼,“我知道你会来。”
那双凤眸也眨了眨,凤眸下面是黑色的蒙面纱布,遮住了眼睛主人大半面容,却掩不住此人眉眼的凌厉,但此时这凌厉中透露出几分呆愣。
半晌那人才轻轻放下秦枝露,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端详了一遍少女,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呼出一口气。
“殿下,不能随意攀爬……”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装模作样的声音截断:“宫墙,请注意安全。”
“且宫中规定您得等及笄后才许出宫——”
秦枝露摇头晃脑地绕着叶怜转了一圈,边转边学着叶怜以往的语气把剩下的话补全,还故意把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一字拖得极长,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粉红色的衣袍随着主人的动作围着叶怜打转,叶怜能闻到秦枝露平日里常涂的香膏味。
在最后一字的长音中,秦枝露在叶怜面前站住脚跟,下一秒猛地凑近,叶怜下意识后退一步,秦枝露倒好似丝毫没有察觉,又往前进了一步,还坏心眼地问:“是不是啊?阿怜?”
隔着面纱,两人呼吸交缠,最后是叶怜率先败下阵来,侧过头去。
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殿下……”
叶怜的声音很闷也很低。
秦枝露这才勉强放过她,笑着撤开身子去。
她早就发现这枂侍卫逗弄起来实在有趣,凑在耳边说几句悄悄话就容易耳朵发红。
那个被称呼“阿怜”的蒙面人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随后说:“殿下在外还是莫唤臣的闺名吧,不合礼数。”
秦枝露的嘴角原本上扬的嘴角立即往下撇了撇,“那我管你叫什么好?”
这次话语中带来些情绪,颇有些气鼓鼓的架势。
叶怜明白殿下这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依言答道:“枂,皇上赐的代号。”
“父皇是你家主子,还是我是你家主子啊?”秦枝露不依不饶。
叶怜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又被打断:“我才是你家主子,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随后转头大大咧咧地反问叶怜:“听懂了吗?阿怜。”
叶怜反驳不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能吐出一个字“是”。
听见叶怜松口,秦枝露满意地点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不是李嬷嬷又找你呢?”说着忽地凑近,叶怜的整个身子僵住,“阿怜?”
最后一句“阿怜”叫的语调轻佻,颇有几分挑逗意味。
叶怜见面前的人渐渐远离,身子逐渐放松下来,闷闷地“嗯”了一声。
秦枝露并不喜嬷嬷所教的三从四德、刺绣礼仪,自己又是夏国唯一且最受宠的公主,被惯得有些骄纵,因此没少逃课。
“父皇不是传召你吗?”秦枝露指尖轻点在她刚刚爬墙攀的桂花树的枝叶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怜神情一顿,行了个抱拳礼。
“皇上传召您去用午膳,说是商讨您的及笄礼。”
秦枝露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现应已是隅中,走吧。”
指尖移开之际,桂花花瓣顺势星星点点地掉落。
叶怜望着掉落的花瓣,伸手接过。
林晓严肃皱眉:“好好考虑一下!”
叶怜回头,淡淡道:“是,师傅。”
说着一个轻功,越上墙头,回头留下一句:
“我先去了,小殿下应是又逃课翻墙去了。”
人便瞬间跑没了影。
檀木食案上错落摆着几道精致的时令小菜,秦枝露捏着银箸,目光却总往外飘——那人照例守在檐下阴影中,不得入内。
“及笄礼前,你需学三月《女诫》”淑妃温柔地给她夹了一筷鲈鱼,“便从元宵节后开始吧。”
瓷勺“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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