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尖锐的声音刺痛鼓膜,瞳孔在失神中骤然收缩。他剧烈喘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在视线中晕染成狞笑的鬼脸。喉间泛起的血腥气,牵扯起胸腔深处呼吸的钝痛。
左腕传来湿冷的触感。
某种粘稠的液体正顺着皮肤爬行,如同活物。
他匆忙抬起手臂,倒计时的数字在腕间分秒跳动,暗红色的液体从字符边缘汩汩流出,那分明在流淌,却被无形地禁锢在小片区域。
用力搓捻袖口,灰布上不见半点湿痕。
“这不可能……”喉结滚动间,褚方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五指骤然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借着这股疼痛带来的清醒,咬牙撑着坐起。刹时间,接连不断的嗡鸣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房间陷入了死寂。
忽然的安静让太阳穴突突直跳,危机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摸索口袋的动作突然僵住。
手机、钥匙、钱包全部消失无踪,唯有那副厚重的眼镜静静地躺在矮柜上,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加快速度草草检查完身体,当视线扫过对面墙壁时,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
正对的那面墙在震颤。墙上的巨幅油画被烟雾笼罩着,陈旧的列车蓦然冲出了雾霾。与此同时,门轴发出悲痛沉吟,紧接着“哐”的一声巨响,木门砸向地面,四分五裂。
“别怕,都是假的!”
声音从门框边传来,熟悉得让人心颤。随后出现的身影让褚方知呼吸停了一瞬。
男人逆光而立,身高近乎顶到了门楣,同样的红色液体似一根粗壮的红线,沿着他自然垂下的十指滴落,奇迹般消逝于半空。
假的?
定睛再看,列车确实仍在墙壁的画里。但他分明感受到了气浪。更荒谬的是这个说着“别怕”的男人。这个本应和自己在车祸中……褚方知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指腹传来了真实的寒意。
“褚总。”男人踏过满地木屑,颈侧裂纹在惨白的灯光下,如若冰裂瓷釉,美得惊心动魄。
褚方知收回目光,低头拾起一侧衣角,擦拭着镜片,故作镇定地问道:“还好吗?”
从见到男人的这刻起,他的记忆便开始翻涌——午夜暴雨,好心搭载的咖啡师,高速上吞噬一切的黑洞;还有车子腾空那刻,浸着玫瑰幽香的拥抱,以及被自己心悸声淹没的、无法听见的自白。
余光里,男人的嘴唇苍白得近乎透明,那是不属于人间的颜色。
他死了吗?
自己也死了……不,自己的心跳一如往昔般强健,但可怕的是它过于平稳,它竟然在疯狂地适应着这个惊悚的发现!
他失去了一项最初的本能——恐惧。
这算活着吗?
男人已经逼近到能数清睫毛的距离。两份血迹未干的请柬呈现到眼前,硬卡纸上,黑笔字迹瘦削尖锐。
【新手副本提示:①知情者②赎罪】
新手副本提示?团建时组织过剧本杀的褚方知对此并不陌生,但它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提示上这没头没尾的两个词,他皱起了眉头,又多了一个新的困惑。然而,他还是礼节性地先表达了关心:“你……受伤了?”
男人摇摇头,向前逼近一步,将请柬硬塞进褚方知掌心:“收好。”
“这哪来的?”
男人嘴角扯出古怪的弧度:“你不会想知道的。”搭话间他已走到了画前。黑雾褪去后,画上堆砌着大片不祥的红黑色块。
血色午夜、中古列车。
“我想知道。”褚方知向那人走去。
“先看画。”男人指尖擦过腕上的数字,略微停顿后声音放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五分钟,听故事吗?”
“听……等等!!!”这话褚方知接了一半骤然一怔。都怪被纷扰的思绪打岔了太久,直到戴上眼镜,他才惊觉出了异样。
八年前车祸留下的创伤,好了???
这个认知比眩晕更令人战栗。恍惚间天旋地转,檀香玫瑰的微凉气息突然笼罩全身。他被一股蛮力翻转过来,后背撞上某具温热的躯体。那人手指隔着衬衫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这让他瞬间浑身绷紧,抬眼瞪人。
“放开!”
“不是……”男人口舌无措地解释着,像被烫伤般猛地推开他。
褚方知没想到这人轻而易举就把自己推得一个踉跄,眼镜顺着抛物线倏地飞了出去。也就在此时,他瞥见了男人眼眸深处的一抹震荡。
一把扣住这人垂坠液体的手腕,那脉搏在紧握下疯狂鼓噪。男人神色一僵,像被捏住了后脖颈的猫。
终于找到这别扭的源头了。
“你害怕?”褚方知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直击伪装。他不知男人在害怕什么,但他知道,男人害怕的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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