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陶玖急急忙忙地开口。她走了好远才到没人的地方,走廊尽头的拐角冷清又安静,四下无人,空气的流动都是舒缓的,她的说话声在空旷中显得比平时更响了点。
陈姝野的声音像是带着潮湿的水汽,听不太真切:“陶玖,你周末有没有空,我们出来看电影吧。”
面前好像出现了那双漂亮又沉静的眼睛。陶玖犹豫着没开口,陈姝野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过了半晌陶玖才说:“好,我可以的。”
“嗯,那我在微信和你约时间,先挂了?”
“啊,拜拜。”陶玖应了一声,等陈姝野挂断电话才按下锁屏。她握着手机慢吞吞往场馆走,这才反应过来陈姝野说会在微信和她约时间,怎么没在微信问她去不去,是怕她拒绝吗?
陶玖又觉得是她想得太多,一件事情总要七扭八歪地想很多前因后果。这样自己累又会让别人辛苦。她握了握拳深吸了口气,想着应该克服这个坏毛病才行。
等回去时最精彩的节目已经结束,除了学生会几个负责人员在做收尾工作,大部分座位都空了。她好心帮着后勤部门负责清洁卫生的同学收拾散落满地的彩带和纸屑,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胳膊上多了个很大的蚊子包,又红又肿,正好落在蝴蝶翅膀的一边,因为肿得不对称显得有些奇怪又滑稽。陶玖拍了张照片发给陈姝野,问“你看好不好笑”。
陈姝野收到消息时刚敲了根烟出来点燃,火星随着深吸闪烁又寂灭。胖球安静地趴在她脚边,兴致缺缺地伸出爪子摆弄着一个毛绒绒的白布玩具,一人一狗都无聊极了。
她看见陶玖发的照片总算才有了更生动的表情,飞快在键盘上打字回了几句话。白色的烟雾从指间慢慢飘出在空气中消散,她专心致志地和陶玖聊天,连火苗要燃烧到手边都没有发现,还是胖球突然“汪汪”了两声她才注意到。
“哎呀,真够笨的。”陈姝野嘲笑了声自己,抬手在胖球的脑袋上奖励似的地揉了一把。
太阳落山了,像是失陷在一片橘红色的海里。
周六的下午还会堵车——又不是工作日的晚高峰。陶玖太久没在这个时间段出门,对路况也一无所知。司机在她不断的左顾右盼中看出了藏不住的焦虑,摇了摇头说:“小姑娘,别急啊,这少说也还得有半个小时才能到。”
陶玖通过后视镜和司机对视一眼,勉强地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给陈姝野发了微信:“对不起,堵车了,可能会晚一点。”陈姝野很快回了个“没事”,又发了个摸头的表情。
车窗外是连绵不断望不到尽头的刹车灯,晃得她眼睛发涩。陶玖无力地垂着眼睫,时间凝固了般给人缺氧的感觉,车一动不动,她像是被拴住尾巴的小狗也委屈地不能动。
等到出租车停靠在商场门口已经是四十五分钟以后的事。陶玖付好钱仓促地下了车,她一路跑到约好见面的甜品店,推开门就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终于她穿过店面里明亮的灯光远远看向陈姝野,一瞬间觉得在所处的空间里所有人的欢声笑语顷刻全都归于寂静,陶玖只能听到自己狂奔过剧烈的心跳,只看得到陈姝野与她越过人群四目相对的模样。
她慢慢走过去,陈姝野将桌子上一碟冰淇凌蛋糕推到她面前:“尝尝看,是这家的招牌。”陈姝野面前有同样的蛋糕,已经快吃到底。
蛋糕顶上是绵密的香草奶油,点缀着一颗新鲜饱满的车厘子。三层冰淇凌形状还是完好没有融化,看来刚端上来没多久。
陶玖立刻就意识到陈姝野不打算去看电影了。
她坐到位子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开场二十分钟。——好像总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满怀希望地去期待一件事,最后迎接糟糕的结局。
“不怪你,是我不想看了。我刚才坐这里刷了半个小时的影评,都说没意思,”陈姝野察觉了她的失落尽力安慰着,“我们等会儿去KTV唱歌吧,好不好?”
陶玖眼睛看向地板不说话,像是被人当胸肘击了一拳,她不明白为什么陈姝野越是好脾气地开解自己,她就越是过不去这件事。
“都怪我……”陶玖声音闷闷的,“我如果能提前看一下导航就知道那条路段会经常堵车,就会早一点出来。”
“别想太多了。好啦,没人怪你的,你快吃点蛋糕,不然要化了。”
这句温柔的话倒是有用,陶玖总算抬起头挖了一勺。陈姝野松了口气,悄悄地看着她,陶玖的脸并不算多惊魂夺魄的漂亮,但是那种令人看着很舒服又赏心悦目的感觉,瞧顺眼了就忍不住一直盯着。
蛋糕没那么甜,还有酸奶的香醇。心里被复杂的情绪涨满,嘴巴里也没有滋味,陶玖刚吃了一半眼泪就不受控制汹涌地夺眶而出。她哭得声音很小,却委屈极了,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成一簇簇垂着。“对不起,”她站起身来抽噎着道歉,“都是我不好。”
纵使陶玖极力压抑还是被周围几位顾客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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