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饭吃真要挺不下去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以前见面的时候还记得是个健壮的农家妇女,如今穿着破旧的衣服,身形伶仃,骨瘦如柴,看起来确实可怜。
方屠说:“只是要口吃的?”
老方连连点头。
方屠转身说:“跟我来吧。”
老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了他,看着方屠要往屋子里去,那屋子的窗户半敞着,隐约还能闻到里面飘来的血腥气味,他又有些却步了。
方屠嗤笑道:“这又是在装什么模样?敢吃还不敢看?”
老方一咬牙,跟上他的脚步。
在经过方屠身边的时候,老方的肩膀突然被一把按住,他抬头看了看身边这个高壮的汉子,脸颊忽然一痛,整个人被一拳揍得往后摔去。
方屠在衙门里当差,学过一些腿脚功夫,身体又硬实,普通人根本经不住他的揍。挨了两下拳头,老方立刻痛得在地上打滚,方嫂见了惊叫一声,回过神来,跑上前把老方扶住。
老方窝火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撕破脸是不是!”
他嚷了没两声,方屠过去一把搡开方嫂,揪起老方的衣领,老方立刻就像被掐住喉咙一样没了声音。
方屠压低声音说:“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威胁我,看在都是同村的份上,我且不杀你,但你如果不想哪天死得不明不白,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滚!”
他用力一推,老方一个哆嗦,爬起来,借着方嫂的搀扶逃得远远的。
方屠冷笑一声,对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
老方听见唾沫落地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既有恐惧,又有怨毒。
直到两人走远了,方屠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往后院走去。
他们这种从事屠宰的人家,房子与豢养牲畜的圈棚紧紧相连,一大排的矮屋已经在灾荒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杀空了,唯有最靠着外边的一间牢牢插着门栓。
方屠随手拿起靠在墙根边的一根木棍,打开了门,内里的气味很难闻,毕竟曾经是养猪的地方,混杂着动物粪便的味道。他对着最里面的阴影,像驱赶畜生一样用棍子敲了敲地说道:“滚出来。”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在他渐渐失去耐心时,方才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瘦小的小孩四肢着地从阴影里爬了出来。
方屠拿着木棍,蛮不讲理地一把将他捣翻,小孩摔在地上,闷哼一声,杂乱的头发散开现出一张瘦得吓人的小脸。
这小孩不说话,面对一个拿着棍子的壮汉,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缓慢地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既不喊疼也不害怕。
方屠越看越觉得,这小孩实在妖异得古怪。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还真没听这小孩说过话,他是养过狗的,自然知道什么样的狗最会咬人。
这就是只会咬人的狗。
方屠的左手摸索上腰带,从夹层里抠出一条风干后泛黑色的肉,蹲下身对着小孩说:“过来。”
小孩警惕地看着他,明显抗拒靠近。
方屠保持伸出手的动作等了片刻,突然发作,一把将小孩揪着衣领抓了过来,掐住脸强迫他张开嘴,把那条肉干粗暴地塞进他嘴里,小孩一尝到肉的味道,立刻剧烈挣扎起来。
他越挣扎,方屠越觉得兴奋,瘦弱的孩童在他手底下像掐住脖子待宰的鸡,那悬殊的力量反而让人生出了强烈的凌虐欲望。他知道小孩对肉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小孩明白这些肉从何而来。最开始的那段时,他把他和一些处理好的肉关在一起,小孩估计受了不小的刺激,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吃任何肉食。他给他喂饭,有时候是正常的饭食,有时候在饭食里加入了剁碎的肉糜,小孩能够准确地分辨出哪些加了肉哪些没加肉,避开了加肉的饭,如果方屠送来的饭里只有肉,小孩干脆直接绝食,什么也不吃。
方屠不喜欢他不吃饭的样子,也不喜欢有人违拗自己,小孩不想吃,他就更加用力地把肉往他嘴里摁,手指和肉一起挤进小孩的嘴里,把肉干往他的嗓子眼里捅。
小孩被逼急了,牙关一合,狠狠咬了他一口。
年纪不大,牙口倒是很利,那力度恨得,巴不得把他的手指咬断。
方屠吃痛一下,登时恼了,扯出手指,一巴掌朝着小孩脸上扇去,“他奶奶的,不知好歹的畜生!——”
小孩被扇得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干呕咳嗽,抬起头来,顶着发红发肿的小脸,仇恨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珠子里充斥着野兽一样的怒火。
方屠盯着他,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好像整个灵魂都要被那眼中的怒火裹挟住。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圈养这个小孩,就是因为这双眼睛。
这个小孩也是他劫道劫来的,依然是在潼内道,那个血红色的枫树林里。他劫了逃难的一家几口,那家子带的小孩不少,夜间睡在林子里,他趁夜悄悄摸过去用刀抹了脖子。大人他都杀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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