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夺将手心上质感细腻的软绸松松叠好,放在榻边,时不时头疾犯了,便拿起轻嗅一番。
但终究不过是隔靴抓痒,更何况娄夺原先可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那类猫原先握在它的手心里,被它锢在玉兰苑里,是它想要就能要的存在,不光身子它用得,就连血都喝得。
何须拿着几日便散了味的衣物。
何况下一回再去,那帮人类修士又不知找了什么法子,进不去半分,那类猫被保护得严丝不入。
婢女将念慈抱来,他身上原先是有他生母的气味,可越长大,或许因为他刚出生就差点命悬一线,是被它用虫蛊之术救回的,现如今那味道早已不纯。
娄夺望着那双乌黑的眼瞳,一见它就咯咯地笑,越长大,便不知这性子是随了谁。
类猫?娄夺冷哼着想。
它可从未见过它有这幅纯真无邪、没心没肺的模样。
娄夺自幼亲缘淡薄,生母早亡,血螻一族向来强者为王,尔虞我诈,娄夺靠杀戮了父兄姊弟上位,骨子里带着冷情冷血。
但不知怎么的,或许是那类猫在玉兰苑生活的那段日子太过鲜活,它从未见过,又或者是它特别的类血香对它的顽疾有裨益。
娄夺目光带着一些柔和望着它们的孩子。
它被生母抛弃在深山里,未曾有过一日被那类猫抱过,娄夺心里有些可怜它,又对那类猫起了些怨。
念慈都这么大了,连母亲的味道都没闻到过几次。
娄夺盯着它粉雕玉琢的脸蛋,大大圆圆的眼瞳像极了它生母。类猫爱哭,眼珠子里总蓄着泪,总喜欢不甘怨恨地用这双眼睛望着它。
因而从小到如今,只要它们的唯一的孩子一哭,眼珠子湿湿地望着它,娄夺就立即心软了。
娄夺抱着它,目光难得柔和地望着大腿上正在扒拉它手指的小肉墩。
若是那类猫没跑,留在玉兰苑里安安分分地给它生儿育女,娄夺捏捏手里的份量格外小的手指,目光定定地投向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珠。
类妖一族都是母系氏族,以牝为荣,以牝为主,牝孕育诞下的孩子全归于牝母,牲父是没有资格抢夺的。
因而那类猫生下孩子后,虽然因为它,对它们的孩子厌恶至极,但绝对不会伤到念慈。
何况那类猫心肠软,念慈又爱哭,指不定两母子相处了没个两日,它就心软了,抱着它们的孩子在胸口里柔声细语地哄。
娄夺这样想着,突然对着念慈笑了笑。
它可还未曾见过那类猫会对谁柔声细语。
但随即很快又想到很多它面对那人类修士的模样,脸色又很快阴下去。
娄夺把折好的柔软布料递到怀里犯困的念慈旁,大发好心地给它和类猫有血缘羁绊的孩子分享所剩无几的淡香。
念慈是它和那类猫的血脉,两根骨相差甚远的异兽种,生来便天资极佳,五感超然,或许也识得这香味是谁的,竟然双手挣动,可怜兮兮地低声哭泣起来,模样像是想要生母的呵护和怀抱。
娄夺心里顿时酸麻极了。
哄好了孩子,把它交给了下人,脸上蕴着阴晴不定、琢磨不透的神色的娄夺便召了苍螟。
沈禹疏不知寻到了什么法子加严了那客栈的防守,小慈为了不麻烦到沈禹疏,也为了自己的安全。已经待在客栈里好几日都不出门了。
林停云同田不满有时虽留在客栈里陪它。但他们毕竟是想要来这游历,长见识,所以还是常常小慈一妖待在这客栈里。
都快要闷出虫来了。小慈站在二楼客栈的栏杆前,无聊透顶了,支着脸望着远处一对人类男女在成亲。
小慈在原来的箕尾山的人类村落里不是没见过人类结亲的场面。
但这里的有些不同。
过去看见的成婚的人类女子,都是用红布盖着浓妆艳抹的脸蛋,满身的红袍,用一把扇子挡着脸,全由那同样一身红的人类男子牵着走。
而这边的成亲,那人类女子则没有盖头,完全露出姣好白净的容颜,头顶带着似乎是银子弄的头冠帽,一圈的流苏堪堪盖到眼睫上,银冠往上再叠上南诏多有的鲜花弄成的花冠。
阳光下银光闪闪,花朵也都是新鲜的生花,花冠不是俗气地五颜六色的花朵扎成一堆,像这位新娘子,发冠就是粉白色为主,偶有几片绿叶。
又银冠又叠加花冠的,小慈看着觉得蛮重的,但莫名觉得那漂亮新娘子的发顶定然是香喷喷地。
一片热闹非凡,宾客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在喜笑颜开地祝贺那对结亲的新人。
小慈如今长大了,对幼时还有一些记忆,它们类一族的话,也是有类似于这种牝牲缔结关系的仪式。不过它们都是牲来到牝的家族,然后有了关系,牝再在家族举行仪式,将牲纳入家族。
不像人类它们,牝既去了陌生的牲家,还要承担起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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