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禾从未觉得笔杆有这么重,她记录了一下午,都还没登记完…
应承完这些官员之后,陆砚舟用指节按压着太阳穴,眉头微皱,长长地叹了声气。
这选秀本是为皇帝挑选贤良淑德的女子,如今却成了这些大臣攀附权贵,谋取私利的契机,可见如今朝堂风气何其不端。
白忱与顾初禾并肩跨进书房门槛,见陆砚舟神色倦怠,就知道他有多痛恨这种钱权交易的劣行。
“侯爷,所有的礼物都已入库,这是登记好的名册,您过目。”,顾初禾将册子轻轻放在书案上。
陆砚舟随意翻了几页,并未细看,但从密密麻麻的文字看来,侯府的内库怕是都要塞满了。而他对于阿谀之人进献的奇珍异宝来者不拒,统统收纳入库,只因边关战乱四起,国库不足,暂不足以支撑大军行进,甚至连兵器都做不到人手一件。
此时这些人主动捧着钱来孝敬,陆砚舟岂有不收之理,刚好用这些财帛锻造兵器,不必过明账,还免去了兵部中饱私囊。
且他此番行为都是在陛下面前报备过的,即便将来有人参他收受贿赂,也是无用。
白忱瞧出他心事繁重,于是提议道:“侯爷,饿了吧?要不咱上跃金楼吃点好的去?”
陆砚舟抬起头看着他,笑问:“怎么,月俸涨了?”
“就算不涨月俸,难道一顿饭还吃不起嘛…”,白忱最擅长插科打诨的,他憨厚一笑,转身又看向顾初禾,“你也辛苦了大半日,同去吧。”
“跃金楼?”
顾初禾今日在街头还听闻了跃金楼刚招了两个新厨子,说是西北过来的,手艺绝佳。
她听得嘴馋,想去,又怕陆砚舟还因为先前的事生气呢…
“那就去吧。”,陆砚舟对新菜式没什么兴趣,但他看白忱和顾初禾馋得都快流口水了,也便妥协了。
侯府门外,管事备好了车轿
陆砚舟先上了马车,独自坐在一边,白忱与顾初禾并肩坐在他的对面。
白忱自由惯了,一时间三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浑身跟有刺儿似的挪来挪去。
“侯爷,咱为什么不骑马呀?您不是最不喜欢坐马车,嫌拘束得很吗?”
“侯爷不喜欢乘车呀?”,顾初禾两次跟陆砚舟出门都是乘马车,她还以为他挺享受的呢。
陆砚舟不语,双臂环抱于胸前,闭眼听着他们的对话。
“哎?郁老弟,你会骑马吗?”,白忱拱了拱她的胳膊问道。
顾初禾点点头,有些惭愧地笑道:“会一点,但对不熟悉的马儿还是有些发怵。”
“哦~原来侯爷是为了你着想啊。”,白忱随口调侃道。
车轮滚滚向前行进,车厢内三人因小小的颠簸有些晃动。
顾初禾趁着车马晃动的同时,偷偷看了一眼陆砚舟,心想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自己才不骑马的?
可片刻后,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他可是堂堂侯爷,哪有为下人纡尊降贵的…
光是她今早擅离侯府那件事,他就生了好大的气,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她改乘马车的,一定是今夜风大,他怕寒凉受风才不骑马的。
跃金楼楼下
三人刚踏入酒楼,嘈杂的人声便传入耳中。
店小二眼尖,见他们衣着不凡,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客官里边请,楼上雅间安静,小人引三位上楼就坐。”
上了楼,进了雅间,顾初禾打量着四周,屋内布置雅致,桌椅雕花精美。
陆砚舟坐在中间主位,白忱挨着他,顾初禾则挨着白忱,还刻意空出好大的距离,不愿与陆砚舟坐得太近。
白忱点了菜,又要了壶好酒。
不多时,店小二便端着酒菜鱼贯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满了桌子。
用餐时,顾初禾也尽量不跟陆砚舟搭话,他们俩的异常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白忱的注意。
“侯爷,你们这是怎么了?来时的路上,我便觉得不对劲,可是郁老弟办错了什么差事?”
白忱看得出陆砚舟没动太大的气,否则早就将顾初禾轰出侯府了,哪里还会带他来这么好的酒馆吃饭。
“他年纪尚小,又是刚来您身边侍奉,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郁老弟计较了…”
他在中间做起了和事佬,昂昂下巴,示意顾初禾先低头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郁老弟,你赶紧敬侯爷一杯赔个不是。”
可顾初禾见陆砚舟一个劲地喝酒,丝毫没有和她碰杯的意思,她抹不下面子,也便坐着一动不动。
白忱见他俩互不搭理,自个儿也恼了起来。
“行,都不听我的…那我喝!”
他提起酒壶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倒酒,菜还没吃几口,就开始打嗝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