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33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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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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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清脆的梆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马芷瑶裹着柔软如云朵般的狐裘,立在朱雀桥头。

    那狐裘的绒毛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带来丝丝暖意。

    六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正将热气腾腾的米粥舀进陶碗,米粥的热气如轻纱般升腾,带着陈米特有的酸涩味钻进鼻腔。

    蒸腾的白雾中,汉子们舀粥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如同轻快的鼓点。

    柳如烟拎着药箱从巷尾转出来,鹿皮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咯吱”作响,青石板上的霜花在她脚下碎成细纹,触感冰凉。

    “第七日了。”柳如烟将药箱搁在施粥棚的木架上,铜锁撞出清脆声响,“西市绸缎庄的掌柜今早把三车棉布卸在府门前。”

    马芷瑶指尖轻轻抚过陶碗粗糙的缺口,“陈御史昨日参了父亲纵奴行凶的折子,说朱雀桥头聚众滋事。”她忽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抖开一卷泛黄账册,那账册纸张摩挲的声音沙沙作响,“你猜我在陈府旧仆手里买到什么?听老人们说,三年前北狄贡马暴毙案影响重大,而这就是当时的草料单。有了它,我们或许能在与陈御史的争斗中找到突破口,对家族复兴也至关重要。”

    腊月二十的雪粒子如细碎的冰针,“噼里啪啦”地扑在油纸伞上,触感冰冷。

    马芷瑶在朱雀桥头处理完施粥之事后,心中惦记着家族祖坟那里的事情,于是匆匆赶去。

    马家祖坟前十六棵老柏树覆着薄雪,远远望去,宛如十六尊银甲卫士。

    枝桠间垂落的麻绳系着褪色红绸,在寒风中轻轻飘动,发出微弱的“呼呼”声。

    马芷瑶跪在青石供桌前,三指宽的玉带钩扣进香炉凹槽,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尖锐而清晰,惊飞了檐角铜铃下的寒鸦,寒鸦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天空。

    “开——”八个赤膊汉子齐声吆喝,那声音雄浑有力,在地底升起的汉白玉碑露出半截篆文,碑石上升时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马父捧着族谱的手颤了颤,此前家族传说中就提到过一块神秘的龟甲,据说它与家族命运息息相关。

    此时,金丝楠木匣里掉出片焦黑龟甲,正落在柳如烟刚撒的朱砂圈里,龟甲落地的声音清脆而突兀。

    皇帝将密报扔进鎏金狻猊香炉时,御书房窗棂正映着未央宫檐角的残雪,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纸张燃烧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

    羊皮卷上墨迹洇开的小楷写着:马氏女率族中老幼三十七人,重修祖祠时掘出前朝镇国将军遗甲。

    正月初八的朝阳刚爬上望火楼,朱雀大街忽起喧哗,人群的嘈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十二匹枣红马驮着鎏金箱笼踏雪而来,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嗒嗒”声,领头宦官展开明黄卷轴:“赐忠勇匾。”马家老仆盯着落在匾额右下角的雪片,那形状恰似三日前从陈御史书房顺走的私印纹样。

    马家发现陈御史的诸多把柄后,柳如烟精心策划了一系列报复行动。

    “这匹杭绸浸过磁州特制的固色药水。”柳如烟指尖捻开布料,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起涟漪,布料摩挲的声音轻柔悦耳,“陈记绸缎庄掌柜说浸染要三日,我让暗桩往染缸倒了半坛磁石粉。这样一来,陈御史肯定会有所损失,也能为我们马家出一口恶气。”

    马芷瑶正往请柬钤印,闻言笔锋在“陈御史”三字上顿了顿,与此同时,窗外飘进的雪片落在砚台里,融成道歪斜的水痕,恰似铜镜边沿那道裂痕走向,雪水与墨汁混合的声音细微而独特。

    王逸尘进院时带进股凛冽寒气,寒风吹过脸颊如刀割般疼痛,玄色大氅下摆沾着星□□碎末——兵部今日刚试爆了新制的震天雷,火药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潼关的磁石车队明日抵京。”他将暖炉塞进马芷瑶掌心,暖炉的温暖瞬间传遍全身,袖口滑出半截朱批密函,“陈御史的妻弟昨夜醉酒跌进护城河,捞上来时怀里揣着南疆巫族的图腾符。这可是陈御史勾结南疆的重要证据。”

    上元节前夜,马家库房三十六盏琉璃灯彻夜未熄,灯光摇曳,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柳如烟踩着梯子往房梁挂红绸,忽然扯断两股丝线,丝线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这绣纹走向不对!”马家老仆举着铜镜调整角度,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绸缎背面,竟显出二十八星宿的暗纹,月光洒在绸缎上的光影闪烁不定。

    马芷瑶立在廊下清点妆奁,忽然听见瓦当坠地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仰头只见王逸尘站在屋顶,掌心躺着块残缺的青玉珏,正与妆匣里那块严丝合缝地对上缺口,玉珏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更鼓声里,朱雀大街方向传来隐约的机括转动声,像是巨兽苏醒前的吐息,那声音低沉而神秘。

    寅时三更的梆子声还未散尽,朱雀大街已挤满缀着红绸的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和人群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

    王逸尘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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