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样,绞着手指站在一旁。至于她的帽子,早就在刚才追小偷的过程中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卫兵打扮的身影拨开人群,面色铁青地走过来。路德维希赶紧站起身,拦到她身前和对方解释起来。
完了,她想,闯祸了。
两小时后,她和路德维希坐在市政厅的办公室外,垂头等待玛利亚来提人。
银发猎人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她像失物招领处的小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旋即又想起自己闯的祸,脑子里生锈的齿轮终于飞快转动起来。
如果她是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淑女,这种时候她应该做什么来着?
“……噢,”她往玛利亚身上一靠,露出无比柔弱的神情,“你总算来了,我好害怕。”
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窃,她怕得不得了。
“……”
“……”路德维希欲言又止。
玛利亚在原地静立片刻,好像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手,拍拍她的背。
“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也不知道玛利亚和城镇卫队的队长说了什么,当那人再次打开办公室的门时,他只是阴沉地朝路德维希和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卫兵放人。
被小偷抢走钱袋的一家三口等在市政厅外。见到两人毫发无伤地走出来,那对年轻的夫妇松了口气。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朝她伸出手:“……狼。”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没有尾巴——影子也一切正常。
那孩子仍在牙牙学语的年纪,连话都说不清。他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她,同时含糊不清地重复:
“狼。”
她抬起头。那位母亲朝她歉意一笑,转身和丈夫没入人群之中,很快就在碌碌众生中失去了踪影。
……
“我听说集市那边出现了不小的骚乱。”
深夜,地毯猩红的图书馆被烛光照亮。身着黑纱的女人靠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将玻璃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
在书架前翻阅书籍的猎人没有回应。
“你工作一整天了,不来一杯酒解解乏吗?”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饮酒。”
“真冷淡。”女人托着脸颊,胳膊肘搭在沙发上。“让我猜猜看,你已经在停尸的地下室见过我的丈夫了?”
翻动书页的动静一顿,银发的猎人终于转过头。
女人笑道:“那个死去的市议员——他是我的未婚夫。官商勾结,没什么新奇的,不是吗?”
她努了努嘴,示意猎人看向自己身上的黑纱。“托他的福,接下来的半年内我都不能参加社交界的任何活动,只能蜗居在这无趣的宅邸里。”
“所以帮帮我吧——帮助我这可怜的寡妇,排解一下郁闷的时光。”女人放下酒杯,端庄地将手交握于怀中。
她勾起唇:“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和你是什么关系?”
“……”
银发的猎人收回视线:“我来此是为了调查你未婚夫的死因。如果你需要的是能逗你开怀的对象,你之前提到的集市一定有能满足你需求的灵丹妙药。”
“好了,我明白了,不把话说明白你是不会搭理我的。”女人叹了口气,重新向后靠到沙发上。
“你为什么会成为猎人?”
“如果你想听故事……”
“我的曾祖母曾经是个贵族。”女人毫无预兆地开口。维持着妩媚的笑容,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她来自遥远的异国,只一眼,就虏获了我曾祖父的芳心。”
“但是她性格古怪,从不曾和他人谈起自己的故乡。她无法融入当地的社交界,不论对谁都高高昂着头颅。直到死,她都保持着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图书馆的壁炉火光摇曳,女人的身影背着光。盘在脑后的发髻有几绺头发松散地垂落到脸侧,她的皮肤比常人苍白,沾了酒液的红唇似血,看起来艳丽又妩媚,气质近乎妖异。
“……从小,我就被告知我和曾祖母长得很像。”
“她是个怪女人,我是个疯女人。但今天看到你——”女人顿了顿,“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关于我曾祖母的传言都是真的,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来自同一个受诅咒的古老家族。”
银发的猎人静静立在原地,阴影在猩红的地毯上被壁炉的火光拖得很长。在她身后不远处,鎏金的油画挂在书架上方,肖像画里的女人肤色苍白,眼神冷傲,五官完美得让人觉得缺乏实感,仿佛比起真实存在的人更像人类用想象描绘的东西。
青色的眼瞳没有波澜,玛利亚神情寒凉,同样苍白的面容如月色清冷美丽,透出冰雕雪砌的冰冷气息。
“告诉我……”明明背对着火光,女人的眼睛里却有一种奇异的亮光。
“该隐赫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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