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谢谢姐姐不嫌弃还特意前来探望。”
“意儿,给大夫人和你长姐寻个凳子来。”说完就呕出事先含在嘴里的鸡血。
沈知意瞧着母亲咳血的模样,耳畔飘来李嬷嬷附在杨氏鬓边的低语:“怕不是有蹊跷,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病成这样,得再看看。”
旁边的沈嫣然厌恶的神色已经按耐不住:“这秽气不会传人吧,娘,赶紧走吧,别被染上!”
沈知意脑袋一转,急忙从屋内搬了两把凳子放在母亲床边,放完后又走到那母女二人身旁:“母亲与长姐且移步到里头说吧,外面倒是春寒正盛呢。”说完以袖口掩面轻咳。
“阿母定是受了着寒风,昨个来的大夫说白天人多的时候把门窗闭紧些,留我一人照顾母亲就好,我也不知为何......”说着又跟着咳了几声。
杨氏听完脸色骤变,如避蛇蝎,刚准备跨进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
“既如此,妹妹好生将养,我就不多打扰了,意姐儿,可要照顾好你母亲,要什么山珍海味,珠宝玉石,尽管使王婆子去库房取。”话音刚落一行人似退潮般头也不回的涌出院门。
沈知意贴着褪了漆的槛窗窥探半晌,见无旁人后,把木盆的水泼到沾了鸡血的地界,开始清洗:“阿娘方才那声咳,倒比我来的要真上几分。”
收到女儿肯定的赞赏,柳氏扬了扬下巴,眼睛弯了起来,“那是,你娘我之前可是......”
“可是被宫里头的教坊使请去唱过曲儿。”沈知意笑着截断话头,将药渣撒到床头香炉里。
柳氏笑意更盛,坐起来帮沈知意收拾。
“那杨氏应是不会再来,你藏的什么心思?”母亲边拿着染血素帕边问着沈知意。
“母亲且宽怀,我已有对策,只是要离开这府上一段时日,时机成熟,我就接您离开。”沈知意轻笑。
“离开?你莫不是要跳安王府那火坑,这可不行!”琢磨到女儿的意图,柳氏收起了笑意。
“娘,这个办法虽是险了点,到那府上当个摆件放着,我自是不会去掺和那后院的莺莺燕燕,总比在这府中当个活死人好。”见女儿坚持,柳氏也不再多言。
暮色四合,沈嫣然脚步慌乱闯进主院:“母亲!那痨病鬼皇子要冲喜就让沈知意去!西偏院的地都染红了,不早些送走万一过了病气......”
杨氏转动佛珠的手蓦地顿住,窗外沈知意正端着药碗正走过廊柱。小丫头肩头沾着泥,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活脱脱受气包模样。
怎么忘记府上还有这么个蠢货。杨氏盘算着,突然间拔高了声音:“嫣然啊,那安王府那位听说得宠极了,御赐的东西都多的放不下,什么仙草良药一大堆就为护着身子呢!”
“人家正好要上门求娶你,合该是府上嫡女的福气。”
“娘!我说了我不嫁!”
堂内的沈嫣然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夸赞气的怒吼,尚还迷糊,身后就传来思索裙裾声。
沈知意怯生生开口:“女儿愿替长姐分忧。”
“胡闹!”杨氏突然厉喝,佛珠重重拍在案几上,“你生母尚在病中......”
沈嫣然当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接着二人就唱起了双簧戏。
“母亲!”沈嫣然跺脚打断,指尖顺势划过沈知意的手背。
“您没瞧柳姨娘都咳血了吗?”她拽过沈知意的手,“二妹妹这是一片孝心!说不准那安王府的医师能治好柳姨娘的病。”
沈知意装作颤抖,眼泪吧嗒砸在地板上。她看见杨氏面上露出拨响算盘的如意神情。
“罢了。”杨氏长叹,像是刚割舍了心头肉般,“明日同安王府递庚帖,我沈家愿意出嫁。”
沈知意伏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成了。
这母亲俩一唱一和,把沈知意当傻子,却没人注意到她垂眸时眼底狡黠。
——
暮色染红窗纸,沈知意踩着满地碎槐回了西偏院,柳氏正坐在凳上绣嫁衣,烛火将她消瘦的身影投在斑驳墙上,恍若皮影戏里单薄的纸人。
“娘怎么不燃炭盆?”沈知意解下夹棉斗篷裹住母亲的肩头,自己却打了个寒噤。
柳氏轻笑,眼尾细纹里藏着无奈:“省些银钱给你添嫁妆。”说着从枕下摸出油纸包,竟是两块压碎的桂花糕,“前日托马夫买的,快尝尝。”
沈知意小咬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她听着母亲哼唱着曲儿,突然想起五岁那年冬日。嫡母克扣炭火,她们相拥在薄被里,柳氏把最后件夹袄裹在她身上:“娘唱曲儿就不冷。”
柳氏停了停手,“替嫁之事......”
“都妥当了。”沈知意开口,喉间发紧,“等到了王府,我定接您......”
院外来人了,沈知意瞬间吹灭蜡烛。四个粗使婆子抬着描金箱奁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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