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灵流划过,女子被一层冰晶般的罩子弹开。
“师尊?”四周没有应答,这应该是顾时微给他留的护体灵阵。
泽熙殿中,原在修练的人突地睁开眼,“发财?”
他的神识覆盖住整座峰都没寻到一丝人影,闭上眼细细感受护身灵阵的位置,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只余一片桃花自空中缓缓飘落。
女子还在外面的罩子上扒拉,那灵罩看着轻薄在鬼身触碰上去的时候,刹那间燃气一缕黑烟。
女子被弹开后痛哭一声,跌坐在地上爬不上来。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嗯?凡人?”
“起来。”细看下来女子周身都没有灵气,只有着一股浓浓的祟气和萦绕在什么的怨气,这屏障指不定有点什么除祟清神的作用,撞了几次后女子身上的祟气肉眼可见的淡了,自身的神志在其中夺得上风。
爪子褪去,变出一双苍白的手,茫然地探向四周,小心翼翼的问“是何郎吗?”
“不是,是你抓的我。”
“我?抓人吗?”她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布满血痕的脸上可以清楚读出惊讶与不可置信。
“嗯,这是哪儿?你有意识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我吗?”她歪了歪脑袋,回忆起自己的爱人,露出些属于少女的娇憨。
“我在去找何郎的路上。”
“何郎是谁?”这方似是女子执念独创的一层空间,不受外力干扰,他在这儿这么久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别人发出的动静,当然也或许是某种灵力干扰,撕裂了空间。
“何郎就是何郎,是我的如意郎君。我们今天刚刚成婚,但他失踪了,我去找他…”女子的讲述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甚至前后不连贯,“他们说,何郎去了街尾的花柳巷,我去找啊找,我进了五家烟花坊,我终于找到何郎了。”
罩在眼睛上的纱渐渐染上血色,她说着说着泪水滑落下来,“他倒在别的女人怀里,他们在谋算怎么杀掉我,拿到我的嫁妆,然后骗走我的家产…只因我爹是镇中富户,只因我太过贤良。”
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说话不太连贯,“他们发现了我,我…跑啊跑,结果还是被抓住了,他们把我的眼睛挖掉,腿打断…”
她回忆不下去了,哭声渐渐变大,像是动物濒死时的嚎叫。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闷雷一般。
“对不起,我不想害人的,对不起…”
这祟太过特殊,他只好先想着把这鬼给超度。
而给鬼超度需要先找到鬼身。
女子被杀时候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她会刻意隐藏自己死去那段的记忆,像是给不好的回忆打上码,用或者直接
江饴糖闭了闭眼,再抬眼时,瞳孔已经变成了一片金色,古老的咒言自他口中溢出,陌生而又显得神性。
女子的一生就在他眼前浮现,跳过由她口述完的前半段,回忆里,那位何郎在杀掉女子后,抱起了一位穿着红纱衫的女子,“哎呦,我的粟姬,你看,这人不就死了吗,明天我你赎回去,先安置在郊外的小宅子里,等给她发丧完,我就把你抬进门。”
“郎君,可要说话算话呐。”粟姬的手在何郎脸上流连,引得人不自觉地去嗅闻,“宝贝儿,你真是越来越香了。”
“哎,等等,她尸体还摆着呢,你在亡妻尸体旁干这档子事,你不怕我还怕呢。”那手轻轻在男人身上一点。
男人想了想,掀开了香房床榻下面的柜子,把尸体塞了就去,临到头还对着人啐了一口。
“呸,你也别怪我无情,今日是你不懂事,非要出来寻我,我本打算等过些日子把粟姬纳进门再杀你的,可惜你命薄。”
“你的身体在床下面。”他掀起一床红纱,下面露出了个镶嵌式的拉环,拉开沉重的实木门,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映入眼帘。
尸体上大片大片的干涸血迹,皮肉溃烂散出着腐味儿,她的眼珠不见了,只留两个黑黢黢的洞,华丽的喜服被脱下,中衣残破不堪,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
女鬼一见尸身就扑了上去,呜咽起来。
能在对应位置找到尸身的一般都是现实场景,看来这祟很强,给了这女子将现实的一片区域单独划分的能力
“仙君,你能帮我报仇吗?”
女鬼哭够了,用手将胡乱粘在脸上的黑发拨开,露出脸侧的伤口,那何郎竟狠心到把她的脸划花。
“我出不去这里,每次出去都会被拽回来,那个链子抓得我好疼。”婚服底下露出的双手血痕累累,在她尸身相同的位置,那里贴着一道符文。
男人害怕她回来报仇,毁了她的眼睛还不够,又求了道符咒,妄图把她一直困在这里,连轮回都进不去。
“我想要他们死,血债血偿!”
江饴糖将符纸揭下,符纸在刹那间燃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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