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成了一座山,不断有烛泪划拉下来,为地下的小山添砖加瓦。
人影投到面前 ,顺道一起飘来的,还有胭脂水粉的香气。
“公子醒了?”女子的声音传来,明明只是一床之隔,声音的距离却隔着层阻碍,像是从地底下飘出的,无端给人带来一股寒气,激得狐狸没有显现的白毛都炸了。
仔细看那女子的脸似乎有些太白了,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死气。
她勾起唇,突然笑得神经质,手透过他,向前伸去,那处,空无一人。
“何郎,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在屏风看不真切,她穿了身红色婚服,头上发髻上全是各式各样的步摇,她那满头花孔雀般的做派透露着丝丝怪异感。
那手在虚空处没摸着东西,又哆哆嗦嗦地像旁边伸去,恰好碰到了坐在那儿的江饴糖的脸。
她的一只手挑起少年下巴,冰冷的指节触碰上来,有种被蛇缠上的感觉,滑溜溜的,湿乎乎的。
他的异常刺激到了女子,她抱住头陷入回忆中,不断重复。
“何郎,你是爱我的,对吗?”
她又陷入了自言自语,“何郎,我爱你啊…何郎。”
有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她两个空洞的眼眶,缓缓流下。
因着面纱的原因,他没多心,只是不曾想,这个女鬼居然是个瞎子。
“何郎,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呢?是我不够好看吗?还是我不够听话?”她念叨完这句后江饴糖感觉到不对,女子的手在急剧发生变化,指节变粗变长,甲壳变尖,面部长出獠牙,一切都往兽化发展,仔细看似乎是狼。
这女子是蛇妖。不,应该说附在她身上的那只祟。
不容他多想,女子一步步朝他走来,“既然你不爱我,跟我一起去死…”女子想到什么突然开心起来,“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你与我合葬?”
“只有我们两个,好吗?”
江饴糖脑子在飞速转动,他行动受限不宜移动,不等他更多的思考,女子“嗷呜。”一声,突然想清楚了。
这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只狼爪般的手在耳边扫过,片刻后手完全变成黑色,狼爪猛然间向他袭去。
女人在笑,“你个负心汉!…让我们一起去死吧!”
江饴糖脑子里的唯一想法就是,要是被这爪子捅了怕是不是也得去个半条命。
还有,就该待在藏风峰修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