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你们要这般赶尽杀绝？”

    温显元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我儿子，还是他南宫落的一条狗？你当初不过在那儿住了几个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吗？”

    温睿廷再度冷笑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住几个月，你比谁都清楚。”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温显元重重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温睿廷猛地偏头，只觉耳中嗡鸣，半张脸当场便肿了起来。他先是愕然，继而又笑了，觉得这一切都可笑得紧。

    温显元一瞬之间好像有些后悔，但做出的事已经收不回来了，态度僵硬地缓和了少许：“这么久了，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她们母女的存在……你若是恨，便恨我吧。”

    “我没心思同你翻旧账回忆往昔。南宫氏灭门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参与了吗？”温睿廷痛得嘴角轻颤，不妨眸光动若水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温显元阴沉着脸道：“参与？南宫落迂腐守旧，连累整个离月宗自取灭亡，怪得了谁？我有必要警告你，此事你莫要继续掺和，不然小心有朝一日，死在那丫头手上。”

    “比起这个，我可能更容易死在自己人手上吧。”温睿廷眼神讽刺，“你们追杀她，无非是怕她入主离月宗回来报仇，怎么还敢做不敢当了？同你们不合便是迂腐守旧，自取灭亡？严于律人宽于待己，这就是你相信的正义，这就是江湖的规矩吗！”

    “荒谬！你懂什么？如若没有我这个一宗之主替你们打算，单凭你口中的正义，你以为你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今天？你若执意想同她赴死，我亦保不住你。”温显元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惧意。

    “背后究竟还有谁，冷非门？”

    温显元却不再回答，而是冷冷地道：“这些与你无关。你好生在逍遥宗待着，莫要再出去给我惹事了。”

    温睿廷登时怒道：“与我无关？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不许我自己去查？”

    温显元看着他眼神里的无畏，觉得甚是荒唐，“你且告诉我，你凭什么查？”他朝旁边的弟子递了个眼色，那人随即退下，不久后压着一个人进来。

    此人一席素衣，垂头垢面。肩上有几道带血的鞭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似乎断了一条腿。

    温睿廷疑惑地转过身去，透过那人遮在眼前的乱发去仔细辨认他的面容。突然，他心里一震，面上错愕，感到万分不是滋味。

    “文锋？”怪不得文锋许久未曾联系他。他真是昏了头，竟然连手下人出了变故都没有察觉。

    文锋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神情倒还算平静，只是垂下眼睑，不去看温睿廷。

    “为何抓他？”温睿廷回头质问温显元，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温显元说：“我只是想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说是吧，文锋？”

    文锋缓缓开口道：“我……只听令于宗主一人。”

    温显元冷哼一声道：“巧言令色。你倒是忠心耿耿，替他做了什么都不肯说，所以难免要吃点苦头。”

    杀鸡儆猴。父亲这是在向他示威，告诉他文锋不是他的人，而是父亲的下属。没了逍遥宗，没了少主的身份，他温睿廷，什么也不是。温睿廷感觉失望透顶，眼神中早已黯淡无光，问道：“你对自己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不过你倒是真让我意外。你当初，为何会知晓南宫盈的去向？”

    “……无可奉告。”

    温显元一个眼神过去，许是身旁弟子按压了文锋肩上的伤口，使得他倒吸一口了冷气。文峰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但硬是竭力忍耐着没有出声。

    温睿廷敏锐地感知到了他们的动作，一道尖锐的目光霎时扫向了那名弟子。愤怒在他身体里燃烧，但脑子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凉得彻底。他心知任性只会给文锋带来更多的折磨，或许真正的审问才刚刚开始。

    “想清楚了吗？”温显元再次问道。

    “……相思子，我是去找相思子的。你满意了吗？”

    温显元一惊，脸上终于彻底变了颜色，指着温睿廷的鼻子颤抖着道：“你……你……”由于相思子的使用条件极为苛刻，他几乎立刻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温睿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没有否认，相当于承认。

    “真是孽缘，早知今日……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她是自己跑的。她知我是逍遥宗的人，又怎会事事与我坦诚相待？”温睿廷反问道。

    如今他终于明白，当初在雷隐峰上，付雪竹让他不要再追查下去的真正原因。他还曾信誓旦旦地要她信任他，说会帮她报仇……他真是天真过了头，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温显元闻言一噎，重重甩了下袖子，“你最好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