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么做?”岳念一问,周围的人都没说话,但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赵启。
赵启则看着满脸伤喘着粗气的商人,他从城外一路跑来,又在演武堂门口声嘶力竭的发出猪叫,若不是自己刚巧路过,说不定他已经被人远远的叉出去了。
“什么怎么做?当然去找他们。”岁千山说。
赵启冷静打断他,“有人不会允许这种行为。”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赵启虽说的是“有人”,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在指代谁。
是他们背后的人,或者说是演武堂背后的力量。若只是一个演武堂,哪怕在邺城这样的地方,对他们这样身份的学子来说也并不需要顾及太多。可演武堂的背后,是对他们另类的“看护”。
就像北穆是为了在皇储争斗之中保留最有能力的岁千山,才将他放到这三不管的地带,名曰历练,实则就是为了规避伤害,顺便让他陪练的几位,家中也多是北穆拿得出手的那几个,跟未来的北穆储君早些培养君臣之礼。
他们每个人的“看护”不一样,但同样的,不会让他们有真正的“自由”。
“那难道就这样吗?”白七月咬了咬唇,“我知道沈教很厉害可是……”
“你是笨蛋吗?”岁千山打断她,他看向赵启,“这家伙的意思是我们得偷偷去。”
“你说,我会照做。”岳念一扬了扬下巴,说。
岁千山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着赵启开口,“赵启,珍惜点吧,这是你唯一能够指挥我们的机会。”
赵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血液里沸腾着恐惧,他试图通过隔离感情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沈涧出事,冷静,冷静,赵启,冷静下来。
“白七月,你去找周恒。只找周恒,如果他不愿意来,你要用所有办法拖住他,”赵启对着浑身刮伤的商人点头示意,而后转向另外两人,“对方人多,我们现在就出发,沿途给白七月留标记。”
“少爷,那我呢?”商人问。
赵启冷冰冰的看着他,“你跟着我们,直到找到人为止。”
商人叹气,早知道刚才报完地点就直接晕过去好了。
几人站在之前沈涧和商人分开的地方,此处有明显还未干涸的血迹和凌乱的打斗痕迹,痕迹一路向着前方的林子里而去。
“岁千山,”赵启“这里地形复杂,你往高处去。”
紧接着他又道,“岳念一,我知道你不想伤及无辜,但在找到沈涧之前,这山里的人,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岳念一点头,“我明白。见到教头之前,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还是心软,赵启想,这样子的性格又如何能够分到沈涧那么多目光。
“商人你留在这里,”赵启说,“若是有人回来,你小心通报。”
商人点点头,转了一大圈他从半死不活变得还剩口气,最终还是得在这个地方。
沈涧麻木的环视周围,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林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握剑的手开始发白,她知道自己已经力竭。
果然还是在演武堂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疏于锻炼。
要知道她以前——
其实她也想不起被郑无涯捡到之前的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记得郑无涯问她要不要来他的镖局干活,她几乎没什么思考就同意了,因为郑无涯手里的烤鸡散发出的香味很勾。
一开始郑无涯只当她是个战争遗孤,让她帮忙打扫镖局,后来发现她认字,又以为是哪家的落魄小姐,让她做起了造册的活,直到某次郑无涯带着她去了一趟南边,回来之后就尝试着让她也跟着走镖,就这么一直干到了镖局解散。
她问过郑无涯自己的来历。
郑无涯只会说两个字,“捡的。”
从哪儿捡的?
“不知道,”郑无涯惬意的喝了口茶,自从沈涧熟悉走镖之后,他开始转变身份,每日和那些大户喝茶聊天,给镖头们安排活计,“有一日在沙漠里过夜,第二天早上你就跟镖货躺在一起了,我还吓了一跳呢。”
名字是你给我取的吗?
“不是,”郑无涯摆摆手,示意没什么说的,“我听人这么喊过你,想来应该是你的名字,不过你也有可能是叫神经?我听岔了也没准。”
沈涧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
她往外走,掏出袖子里的弹弓,捡起小石子,偷偷对准了郑无涯刚封好的茶叶瓷罐们。
岁千山发现了好几处明显的不自然痕迹,直到痕迹沿着某种轨迹已经到了他看不真切的位置,他追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几人配合默契,岁千山只要发现不对,就会以箭示意,岳念一和赵启即刻前往,直到几人汇合前,赵启还发现了几个没死透的,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他随手就用匕首送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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