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把赵启踩在脚底下。”岳念一说着,狠狠的把练习用的刀捅进了面前木人桩上用稻草模拟的躯干中,复又拔了出来,白七月在一旁的阴凉里东倒西歪的犯着瞌睡,天光太亮,不适合她出现。
“你很讨厌赵启吗?”沈涧问,她一直以为像赵启这样的性格在演武堂若是说不上受所有人欢迎,怎么也不该是要被人“踩在脚下”。
白七月嗔怪道,“教头您不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好吓人,万一哪天我在说您坏话怎么办呢?”
沈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有时不太能辨别学子们的戏谑,正在思考如果这样的场景真的发生该怎么办。
好在岳念一放下刀,解释道,“我讨厌所有把招摇写在脸上的人。”
“所以你也讨厌岁千山,是吗?”沈涧歪了歪头,才理解刀白七月刚刚是在说笑。
“太对了!教头,”白七月献宝似的晃了晃她身前的小药瓶,扑过来抱住了沈涧,“那帮男人可真是讨厌,教头你要不要来试试我新做的药,我管它叫七月半。”
沈涧本来还想问问这回的药是什么作用,但白七月的扑抱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沈涧之前生活在镖局里,老郑无儿无女,住在镖局里的镖头镖师们大多是男子,她没有接触过和白七月这样可以对别人放下防备的女孩儿,也不太能接受人与人之间过于亲密的交流,当白七月扑过来时她用了极大的克制让自己不闪躲开。
白七月掐了掐沈涧的腰,没掐进去,她发出羡慕的声音,“教头练的可真好,连腰都那么结实。”
早上校场的训练结束后,岳念一将依依不舍还要挂在沈涧身上的白七月揪了下来,并向沈涧发出了午饭邀请,沈涧欣然同意,听其他教头说跟权贵子弟们的饭堂相比,他们这些教头简直是在吃泔水。
“念一,”白七月显然对演武堂里提供的标准饭食没什么兴趣,她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搁在一旁,沈涧偷瞄了一眼,认定为受了皮外伤的午餐和在外奔波一定会饿瘦的白七月,“过几天又要考试了。”
岳念一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白七月把目光移到一旁认真吃饭的沈涧脸上,她饶有兴致的问,“沈教头,您知道过几天要测些什么吗?”
沈涧摇摇头,给学生出题是青龙堂负责的,教头隶属白虎堂,两个分堂几乎没什么联系。
“真可惜,”白七月嘴上说着可惜,其实心中也明白向着沈涧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这位新来教头的人际关系真的太简单了,“我们都在打赌呢,如果谁赢了谁就——”
“七月。”岳念一放下筷子,警告似的念了一句。
白七月冷哼一声,沈涧见状不得不也跟着放下筷子,问道,“是我不能听的吗?我可以先走。”
“不要,”白七月拉住沈涧的手,换了个方式继续她被打断的话,“教头您觉得,如果有人能在文武榜上拿第一,会是谁?”
“是啊教头,”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原本打算离开的岁千山,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沈涧觉得面熟的同学,应当是那晚在地下见过的,她冲他们一行人点了点头,岁千山问,“我也想知道,您会选谁?”
沈涧好矛盾。演武堂里的学子其实各有所长,若要单论某一项谁会是第一,那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多余了,若要论谁是最全面但那个,沈涧心里只闪过了赵启的脸。
但岁千山问的是,选择,难道他们以为考试的第一名是靠教头之间选出来的吗?这也太过儿戏了。她刚要开口询问,岁千山正用一种带点期待的表情注视着她。
沈涧见周围几人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联系起白七月刚才说的话,岳念一的突然喝止,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立刻摆出了属于演武堂教头的风范,看起来十分严肃,虽然她平日就是这个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开口道,“哪怕我知道,也不会透题的。”
周围人的面色变得太快,导致沈涧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于是她试着放缓了语气,“你们还是认真准备考试吧。”
在周围人的沉默中。
“我会的,教头,”他如此说,“那这几日,您可以多来骑射场指导我吗?”
沈涧几乎没什么思考的就点了点头。
“你觉得岁千山怎么样?”罗教头问。
“北穆人?”沈涧答非所问,“他不应该在继续在骑射场上了,这里的训练对他而言不会有什么帮助。”
罗教头也不意外沈涧能看出岁千山的来历,其实只要有些资历便可以很轻松的在演武堂的学生中发现他们自何而来,“和赵启比呢?”
沈涧摇摇头,诚实开口,“我看不懂。”
罗教头并未追问,又一连问了好几个学生,沈涧则对答如流,只在提到岳念一时她蹙了蹙眉,“目前来看,岳念一的刀法过于大开大合,如果只是三两个普通毛贼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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