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没想到沈涧还会玩这一手，从他这些日子的观察下来，沈涧是个单纯的没什么坏心眼的教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难得的好人，她让那些挑剔的大小姐们都没什么可指摘的，甚至岳念一在说到沈涧时，还会评价道，“沈教头真的很好，如果她是我的嫂子就好了——不行，可不能便宜了我哥哥。如果两年后我能把沈教头一起带回家就好了。”

    赵启下意识的又去看沈涧，这是他近来养成的习惯，每当演武堂集合训练时，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偷偷把目光锁定在沈涧身上，在沈涧有所察觉的时候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移开目光，好像只是偶尔对上了。

    他确实装的不错，沈涧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赵启咳了咳，沈涧现在眼里有他了，“我想去的远不止这里，而是真正的‘地下’。”

    “好的。”出乎意料的，沈涧马上回应了他。

    速度之快，导致赵启还有些愣神，见他这幅模样，沈涧微微扬了扬唇，“但在这之前，你还有别的训练要做。”

    “当然，沈——”赵启咽了口口水，“沈教，您说的，我都会去做的。”

    但凡有第三个人，都能听出这话非常有歧义，但沈涧没有在意，而赵启本就别有用心。

    岳念一听着友人们说着下午在骑射场上赵启如何如何出尽风头，暗道一句男人真是无聊。

    无非又是他和岁千山之间的嫌隙，翻来覆去听的她都腻了。

    “真是难得，早知道沈教头也在，我也去了，”说话的是白七月，整个演武堂里用毒的人不在少数，但敢在饭堂里下毒还能全身而退的，就比较罕见了，“我想她应该会夸夸我的。”

    沈教头？

    岳念一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太了解赵启这家伙了，如果不是他又用了些小聪明，沈教头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骑射场。

    她得出去一趟。

    “你真的不会喝酒吗？”沈涧最后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真的吗？”

    赵启郑重的点点头。他想过数种可能，沈涧从一开始拐弯抹角问他喝不喝酒，到现在直接……真是没想到，赵启只好道，“沈教，要不你教教我？”

    沈涧摇摇头，有些遗憾，她以为在这里，会拥有一个“朋友”。

    “早点休息，”沈涧说，“明天晚上，在这里见。”

    赵启“腾”的一下站起身，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沈涧见他这样，缓缓地眨了眨眼。

    尽管两人都没有说话，赵启看懂了沈涧在询问他。

    “没什么，”赵启又往前倾了倾身子，“那明天你还会来骑射场吗？”

    沈涧摇了摇头，表示她要去校场找岳念一。

    赵启肉眼可见的有些丧气，“你一直都在给她开小课，可你是演武场的教头，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沈涧没搭话，赵启只好继续说下去，“您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奇怪？吗……沈涧看向赵启。

    可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但赵启已经说服她好几次了，不差这一次了。

    “我会去骑射场，”沈涧说，“等我见过念一以后。”

    赵启露出了非常有代表性的笑，他的唇角会弯到一个非常明显的弧度，眼睛会跟着微微的眯起来，但能让人感受到他真的非常开心。

    离开之前，他异常小声的说，“关于您喝酒的事，我会保密的。”

    院墙外的岳念一断断续续的听了半程，她毫不客气的拖着刀，站到了正从沈涧院子里走出来准备回去的赵启面前。

    赵启半举双手，无奈道，“没必要吧，大小姐。”

    “我觉得很有必要，”岳念一说着，目光冷冷的上下打量赵启，“你和教头说了什么？”

    “啊，我们？”赵启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泛起了在岳念一看起来相当可疑的红色，“我答应过，不能说出去。”

    岳念一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哪怕没什么的事都会被他说成有什么，更何况是在对待沈涧的问题上。正是因为这家伙老是这样嘴上没遮拦还爱添油加醋，所以她才会讨厌赵启，相比之下岁千山这种只是仗着人多势众的家伙真是好相处多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赵启明智的选择绕开了岳念一，捏起谎来，“沈教说你的刀法在退步，因为你心——不——静。”

    岳念一拖着刀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无法控制的想要挥砍过去。

    某间地下酒馆里，沈涧不再是独自一人，她给自己要了一两桂花酿，给赵启要了一碗茶。

    两人坐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会，赵启刻意压低了声音，弄得两个人看起来是在密谋，但在这种地方，像他们这样打扮又不想被人听到聊天内容的组合大有人在，“沈教，我们不会是要在这里坐一晚吧？”

    沈涧摇摇头，“时间还没到，如果你无聊的话，要不要下去玩点什么？”

    赵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