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28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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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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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准将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能听到令狐朝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不会是晕倒了吧?”宋准嘀咕了一句,令狐朝自从前受过重伤之后一向都有些体弱,再加上作息也不规律,很可能会突发疾病。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破门而入不太现实,船尾进屋的门是一直开着的,但船尾距离岸边又远,要过去只能先下水,犹豫了一下,宋准还是跃入了水中。

    爬上船尾,打开门进去,就看见令狐朝只穿着里衣倒在榻边,身子蜷缩着,宋准吓得立刻过去将他扶起,才看到他紧皱着眉头,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很不平稳,身子还不时颤抖。

    “令狐兄!令狐兄!你还好吗?”宋准轻轻晃了晃他的身体,毫无反应,看了看周围,找到他的外衣替他穿上,把他背出了船舱,立刻就向医馆奔去。

    令狐朝身量极轻,隔着几层衣裳都能感觉到他分明的肋骨,颠簸之下硌得后背都有些疼。

    到了医馆,女医见令狐朝此状,也是一惊,让宋准把他放在诊榻上,翻开眼皮看了看他双眼的状态,又探了脉,问宋准:“他晕倒之前都吃过什么东西?”

    “这…我也不知道啊,刚去他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宋准摇了摇头,又问,“大夫,他这情况严重吗?还能醒过来吗?”

    话音刚落,令狐朝在诊榻上又开始颤抖起来,两手也握紧了拳头,呼吸急促。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宋准跑到榻边握住了令狐朝的手,十分急切地问那女医。

    女医的眉头也皱起了,说:“看他的脉相并无大碍,但他似乎是误食了什么能致幻的东西,现在的状态,你可以理解为在噩梦里,但是不能像噩梦一般能随时醒过来。”

    宋准看着他的脸,那张平日里总是平静如水的脸,现在却是无比痛苦的模样。

    “不可能会误食啊!他是懂药理和毒理的,怎么会……”说到这里,宋准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令狐朝精通这些,怎么会误食,只可能是他故意食用的。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

    宋准看着女医,对她说:“还请大夫先稳定一下他的状况,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女医应道:“好。”

    令狐朝在做这些之前,一定会在记簿上记录的,方才自己急着带他去医馆,没有注意他桌上那堆杂物里都是什么,而他的记簿之类一定就在那桌上放着。

    进了船屋里,桌上果然放着他的记簿和几包打开的药粉。

    翻开的记簿用镇纸压着,上面写着“曼陀罗”、“苦艾草”,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二三四五”什么的写在下面,笔画有些歪歪扭扭的。

    旁边打开的药粉上有用药匙挖走一部分的痕迹,边上还洒了一些,难道说令狐朝是在自己试药?

    容不得他想太多,包好了那几包药粉,拿上记簿,也顾不得身上衣服还是潮乎乎的,方才在太阳地里跑了几趟,已经不再滴水了。

    一路上不敢耽搁,跑回医馆,女医正在施针,令狐朝的脸色看着已经好了很多,宋准把那两包药粉递给女医,说:“他多半是用了这些,应该是曼陀罗和苦艾草。”

    女医接过了那两包药粉查看,点点头道:“知道用了什么药,解起来就快多了。方才我已经施针稳定了他的状况,这毒不难解,你稍等片刻。”

    银针刺入委中穴,神门穴与听宫穴,不多时,令狐朝紧皱的眉头就渐渐舒展了,盗汗的症状也有所缓解,女医又煎好了一副药端来,让宋准给他灌下去。

    起初用勺子喂,喝进去一些又会吐出来,女医看了看说无妨,不管喝下去多少,那一碗药要喂完。

    于是宋准便依她所言,慢慢地将那碗药都给他喂了下去,见他还是未转醒,想着这事儿不能不通知柳晏,就把令狐朝托付给了女医,自己又赶去织坊找柳晏。

    他在石桥边上看到了李三娘的儿子莲哥儿,便唤他过来,让他去织坊找一个叫小蛮的姑娘来,莲哥儿问:“县尉大人为何不自己去?”

    宋准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子别对什么都那么好奇,你去找她,就说,有人在石桥边等她。”

    莲哥儿一蹦一跳地跑走了,不一会儿,他就带着小蛮过来了,小蛮看见宋准,问道:“县尉找民女有何事?”

    “随我走一趟,有案子需要你出面。”宋准做出严肃的模样,又低头摸出两文钱对莲哥儿说,“玩儿去吧,给你的跑路费。”

    说完他带着柳晏转身离开往医馆去,见远离了染坊巷,他才说:“令狐兄自己试药,把自己药倒了,现在还在医馆昏迷不醒。不过你别担心,已经施了针,好转了许多,我才放心来找你。”

    “什么?!”柳晏大喊一声,周围一些路人纷纷看了过来,他尴尬地对那些路人笑笑,又压低了声音说,“不是,怎么会这样?他好端端的自己试什么药啊?还有你身上衣服怎么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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