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分明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城北的路越来越偏僻,两旁房屋渐稀。远处,军械营的高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严。
“前面拐过去就是。”季太平指着一条小巷,“那边有个侧门,守夜的都认识我。”
军械营侧门果然如季太平所说,守卫见是他,二话不说就放了行。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几处作坊还亮着灯。三人继续往里走,军械营内,月光照出一片肃杀景象。空地上支着十几个营帐,黑黢黢的轮廓像蹲伏的野兽。兵器架上寒光闪烁,几处铁匠炉还冒着暗红的余烬,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炭火的气味。
“这边。”季太平压低声音,领着二人穿过一排排营帐。
突然,季太平的脚步一顿:“小心!”
数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光在暗夜里划出破空声,季太平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最近的营帐后。
“季——”任顷舟刚想喊,萧羽杉就一把拽过他,长剑出鞘的瞬间架住三把劈来的钢刀。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而后他手腕一翻,剑锋划过最近刺客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任顷舟衣襟上。
“退后!”萧羽杉反手将任顷舟推到兵器架后,自己旋身迎上。
剑光如练,在黑暗中织成密网。一个黑衣人从侧面突袭,刀尖直取任顷舟心口,萧羽杉竟不顾身后袭来的利刃,纵身扑来。长剑贯穿偷袭者的胸膛,他自己的后背却被划开一道血口。闷哼一声,他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挡在任顷舟身前。
“你...”任顷舟看着他染血的背影,喉头发紧。
“妈的…”萧羽杉喘着气起身,剑尖滴血。又有五人围了上来,他忽然笑了:“今晚不会要交代在这了吧。”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剑走偏锋,竟是以伤换命的打法。一剑刺穿当先者的眼眶,侧身让过劈来的刀锋,左臂却被另一把短刃划开。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转身将任顷舟护在墙角,右腿横扫踢翻火盆。燃烧的炭火四溅,逼退刺客。萧羽杉趁机抓起地上一柄长枪掷出,将最近的黑衣人钉在木柱上。
“走!”萧羽杉拽起任顷舟就往营帐间隙冲去。身后传来弓弦震动声,他想都没想,转身将任顷舟整个护在怀里。箭矢穿透他肩胛,带出一蓬血花。
“萧羽杉!”任顷舟声音发颤,扶住他摇晃的身躯。
“嘘,”萧羽杉咬牙折断箭杆,脸色惨白却还在笑,“祖宗,别喊了…你生怕他们找不到咱们吗…”
远处突然传来哨声,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寂静的军械营里,只剩二人急促的喘息声,萧羽杉终于支撑不住,重重靠在任顷舟肩上。
“你...”任顷舟扶住他,掌心一片湿热,月光下,萧羽杉的后背已被鲜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