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27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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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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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妙仪是极骄傲的性子,先皇太后和皇帝又自幼宠爱她,打小要星星不给月亮,饶是太后,也甚少见她落泪,如今见元妙仪哭得这般委屈,赶忙放下樱桃将人搂在怀里,拿帕子给她拭起泪来。

    “好月奴,心肝肉,这是怎么了,跟母后说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太后一边温声哄她,一边轻拍她的肩背:“让母后看看,我们月奴今日还画了妆呢,再哭下去妆都要哭花了,你可就要去和雪团儿作伴了!”

    雪团儿是太后宫里养的狸奴,温顺粘人,元妙仪自己不愿养,每次来太后宫中却总要追着雪团儿逗着玩。

    太后给清墨使了个眼色,清墨心领神会,退下去找雪团儿了。

    元妙仪破涕为笑,又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在母亲面前落泪实在羞人,又埋进了太后怀里:“月奴才没有,月奴只是太想念母后了!”

    太后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元妙仪贴身的素纨、雪衾,和太后宫里掌事的大太监魏福德,他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算是看着太后的这一对儿女长大的。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跟母后说实话,怎么哭成这样?是谁敢让我们月奴受了什么委屈,还是遇见了什么伤心事?”

    又看了一眼素纨和雪衾:“还有你们做奴婢的,就是这么服侍公主的?”

    素纨和雪衾忙跪下:“奴婢知罪!”

    元妙仪忙和太后求情:“母后,和她们没有关系,是儿臣自己......”

    太后冷哼一声:“这会又儿臣了?”

    元妙仪才不怕她冷脸,伏在太后的膝上,玩绣着繁密凤纹的玄色袖角:“母后,儿臣要是能不长大就好了,儿臣想永远都只是母后的月奴。”

    “小孩子脾气,说什么胡话呢,哪有人能不长大呢?生老病死,即使天潢贵胄也逃脱不得。”太后仔细抚摸过怀中少女极肖似自己却更加张扬热烈的容貌:“再说,不管你长多大,哪怕你为人妻、为人母,你也永远都是哀家的月奴。”

    “就这点不好!”元妙仪从太后怀里坐了起来:“儿臣不想要嫁人,嫁了人就要出宫,就要离开母后和皇兄,儿臣想永远都守在母后的身边!”

    太后总算知道了她今天闹的是哪门子脾气,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一边好笑女儿的痴话,一边又觉得窝心,两眼竟也泛起酸来,赶忙将头别了过去,过了几个呼吸才无事发生般继续和襄陵说笑:“你现在这般说得好,待你到时嫁了出去,和夫君日日蜜里调油,别说守在哀家身边,不把哀家这个老婆子扔到脑后就不错了!”

    “儿臣是认真的!儿臣不愿嫁人!”

    见元妙仪神色不像玩闹,太后也严肃了起来:“可是有人和你乱说了什么话?”

    往日里元妙仪虽然没对婚姻表现出什么特别浓厚的兴趣,但也从未如今日这般抗拒。

    “......”

    犹豫再三,元妙仪把昨夜的梦告诉了太后,却略去了细节,只说自己做噩梦梦见婚后丈夫待她不好,她醒来后又慌又怕。

    太后微微安下心:“莫怕,你是我大燕最尊贵的长公主,即使将来到了夫家,你为君,尔为臣,就算是你公爹婆母亦要对你毕恭毕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皇兄给你选了阊阖门外的那处宅子做府邸,哪怕你出去住了,想要见你皇兄、见哀家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谁人敢让你受半点委屈?”

    元妙仪自然不是不明白太后说的道理,但昨夜的那个噩梦太过于逼真,濒死的痛苦环绕在她的颈间阴魂不散,她甚至在一呼一吸间能嗅到梦中那瓢泼大雨混合着土腥气的水汽。

    元妙仪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一边安静侍立着的雪衾插进来一句嘴:“公主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呢!”

    元妙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太后赶忙拉过元妙仪细细打量,她刚刚哭了一番,出门前上的一层粉快掉了个干净,眼下的那圈青黑便尤为显眼,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魏福德,去请御医来!”

    “是。”

    “母后!”

    “身体的事情,容不得你任性。”

    元妙仪又狠狠瞪了一眼素纨和雪衾,这两个没规矩的丫头,越发不知礼数了,等回了月舒宫看她怎么处罚她们。

    魏福德很快领了御医过来,元妙仪认出来是太医院上一任院首黄知节,能让长公主记住的人不多,这老头算一个,都到了乞骸骨的年龄了,但因为医术高超被她皇兄留了下来,如今的太医院院首就是他的徒弟。

    当然,元妙仪之所以对他印象颇深,是因为从小到大,每次他一过来就代表她要吃苦药汤子了。

    黄知节恭恭敬敬给太后和公主请了安,给元妙仪把了脉之后拱了拱手回到:“长公主无甚大碍,只因春日生发,本应荣养,公主心思郁结,妨碍了睡眠,微臣开一副方子,公主吃上几天,夜中睡得安稳,自然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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