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个白面书生,怕是要吓跑了。
昭棠疑惑启唇:“不知是何事改变了公子心中主意?”
裴栖迟自是知道,庶女绝无选择婚姻嫁娶的权利,也猜出昭棠在镖局中的难为,他只要一想到媒妁之言、宅门家事中锁住她一生,喉头便涌出一种难言的涩,他辨不清那抹涩意是来自于何,只知心里有一股莫名冲动,故此,他追下了山,全然忘记昔日家族衰败时族中长辈的叮嘱。
裴家几代入朝为官,一时不慎,经人构陷,全家被灭族。临行前,族中长辈让他逃,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惹上朝堂之事,唯恐仇家斩草除根。
他自认,从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自打家族衰败以后,辗转逃到黑木崖,便失了嫁娶之心,黑木崖中更少有女子。
他从不是莽撞之人,若是他不愿做的事,没人能够逼迫他,可若是他决定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他。
他欣赏昭棠的大胆、顽强,如若这女子不心生厌倦的话,他愿护住这番锋利。
“裴某只想请姑娘考虑清楚,裴某是否是顺姑娘心意之人?”他声音清透宛然,不光是在意昭棠的看法,还带着一丝对昭棠此番抉择的忧虑。
他架子放的极低,昭棠笑吟吟的反问道:“公子知书达理,又生来一副好皮囊,昭棠怎有不喜之理?”
他一笑,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许多,只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似是化成了一团水,他缓缓顿住又道。
“承蒙姑娘所喜,在下感激不尽,不过我早已不是公子身份,姑娘可否换个称呼?”
“那我该唤你什么?”昭棠托起下巴,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娇憨。
他道:“姑娘暂且便唤我名讳吧,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昭棠想着,既然人来了不如便将人留下,快言快语道:“在这之前,不如你我先定下婚期如何?”
裴栖迟自是见识过昭棠的性子,也不觉为奇。他道:“姑娘想定为何日?”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如何?”
赵猛在旁猛吸了一口气,寻思这两人的进展也真够飞快,倒是合了这飞远镖局的名头,这小娘子还真不是拖沓磨蹭之人。
裴栖迟:“便听姑娘的。”
“昭棠。”
昭棠红唇轻启:“我名字唤作昭棠。”
“昭昭若明,蔽芾甘棠。”裴栖迟在口中咀嚼这个名字,“当真是个好名字,裴某记下了。”
他微露笑意,微垂的眼尾透出柔和,唇色浅绯,素色的袖口露出玉瓷般的腕骨,松针香混合着皂角香,似白雪漫过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