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傅叶宁介绍给褚煜。
傅孜戎很重视这次晚宴,拿出了最大的排场,金碗玉盘,在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
快到晚宴开始的时间,文武百官陆陆续续都到了场,与左右的人寒暄交流着。交流的话题不外乎是那位北渝太子。
褚煜跟在魏翎身后进了会场,魏翎一面引导着,一面向褚煜介绍着各位官员们,已经入席的官员们也纷纷起立,礼节性地朝褚煜拱手致意。
褚煜的回应则稍显冷淡,只是微微笑着点头。
换了身花青色衣袍的褚煜站在人群中,更显得气宇轩昂,容貌不凡。
傅叶宁进入主殿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褚煜的位置被安排在傅孜戎左侧的首位,傅叶宁的位置巧妙地被安排在了褚煜的对面。
和亲的事情在宴会上并未明说,不过觥筹交错间,傅孜戎话里话外都是在试探褚煜的态度。
现在北渝国力强大,兵强马壮,傅孜戎很想借着这次和亲的机会,和北渝拉近关系。
褚煜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这是祖辈所定下的约定,孤听从父皇安排,也算是尽孝。”
傅孜戎稍稍放下心来,褚煜这样说,也表示了他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使绊子,自己也更好在以后靠着这层关系,和北渝交好。
傅叶宁幼时傅孜戎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吃穿用度上素来不如其他的皇子府第,进宫请安时也屡遭白眼,因此也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事。
但她此时却读不懂褚煜。
在这场宴会上,褚煜时而示弱,又时而强势,让人摸不清一点底细。
晚宴直到月上柳梢时才结束,傅孜戎喝了不少酒,已经颇显醉色,被小厮扶回了寝殿。
褚煜带着随从走出殿外时,前来赴宴的大臣们都已经离开,只有一辆马车还停在他的马车旁。
他眯了眯眼,回忆着自己下车的时候,旁边的马车是不是如此装饰。
虽然得出了否定的结论,但褚煜也并不想深究,正准备扶着随从上车的时候,从另一辆马车中传出的声音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留步。”
车上人掀开车帘,褚煜看见后,愣了一瞬,不慌不忙地回了一礼:“见过无忧公主。”
“太子殿下不必拘礼,本宫已经屏退了下人,在此等候,是有话要问太子殿下。”傅叶宁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公主请问。”褚煜露出和朗的笑,抬了抬手。
傅叶宁牢牢攥着车帘,开口道:“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日后也会继承大统,为何要娶一外族女子,平添他人口舌?”
褚煜笑了笑,抬头看向傅叶宁略带疑惑的双眼:“本宫娶谁,都不会影响本宫继承大统。公主也是皇室中人,想必也明白太子选妃的复杂和其中的弯弯绕绕。本宫不愿在那些麻烦事上费心思,正好有此契机,何乐不为?”
傅叶宁此时已经懂了褚煜的心思,亦很意外于褚煜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将他的想法告诉了自己。
若真是个坦诚之人,那自己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天色已晚,更深露重,公主殿下早些歇息。”褚煜又拱手行了一礼后,回身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傅叶宁正欲关上车帘离开,却见褚煜掀开了车帘,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极为认真:“东宫后院干净,本宫也并非眠花宿柳之人,在朝也有些分量,不会让公主被人欺负了去。公主到了燕都,依旧可凭心意做事,这一点上,公主大可放心。”
说罢,褚煜放下车帘,车夫驾着马车,悠悠地驶出了宫门。
“回府吧。”傅叶宁也关上了车帘,吩咐着。
褚煜说的并非是场面话,他有自信,也有这个实力。
傅叶宁也不是一捏就瘪的软柿子,她早就做好了远离故土的准备,但褚煜的话还是给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褚煜回到住所时夜已深,哪怕是长安城最热闹的长兴坊,此时也陷入了沉睡。滚滚的车轮声从寂静的夜里驶过,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一圈涟漪,紧接着又很快消失了。
住所里的烛火并没有熄,褚煜猜到了有人在等他。
他跳下马车,大步流星朝内院走去,推开了回廊深处的那扇门。
来不及取下披风,褚煜大跨步走到屋内人的面前,大力抱了抱,才自顾自取下披风,放到一边。
“予安,信风,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