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雪。”

    “好名字。”男子点头，“我是谢云澜。你这伤需要处理，跟我来。”

    少年想拒绝，却因失血过多踉跄了一下。谢云澜不由分说地将他背起：“别逞强。”

    谢长宴眼眶发热。原来父亲与师尊是这样相识的...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在一间简陋木屋中，谢云澜正为少年白暮雪包扎伤口。少年虽然一脸不情愿，但眼中敌意已消减许多。

    “为什么独自去猎妖？”谢云澜问。

    “历练。”少年简短回答。

    “太危险了。你这个年纪...”

    “不用你管。”少年打断他，“我自己的路自己走。”

    谢云澜摇头苦笑：“倔小子。”

    谢长宴看得入神。少年时的师尊与现在如出一辙，倔强、独立、嘴硬心软。而他爱顶嘴的毛病，原来是一脉相承...

    突然，记忆碎片剧烈震荡！谢长宴眼前景象如玻璃般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边黑暗。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痛苦的低吟。

    “师尊？”谢长宴试探着呼唤。

    没有回应。他摸索着前行，终于在一处角落看到了蜷缩的身影——仍是少年模样，却比之前更小，约莫十二三岁，银发凌乱地披散，怀中紧紧抱着一柄断剑。

    “滚开...”少年呜咽着，“都滚开...”

    谢长宴心如刀绞。这是师尊更深层的记忆，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伤痛。他小心翼翼靠近，却见少年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

    “别过来！”

    谢长宴僵在原地。少年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实，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会伤害你。”他轻声说。

    少年冷笑，声音却带着哭腔：“骗子！你们都想害我...都想利用我的血脉...”

    血脉？谢长宴心头一震。难道师尊小时候也因特殊血脉被...

    不等他细想，黑暗中突然伸出无数黑色触手，缠绕上少年身躯！少年奋力挣扎，断剑挥舞，却无济于事。触手越缠越紧，几乎要将他勒碎。

    “不！”谢长宴再也顾不得警告，冲上前去。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少年的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股强大吸力将他扯出黑暗，眼前闪过刺目白光...

    “咳、咳咳！”

    谢长宴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寒冰洞中。引魂香已燃尽，而他浑身冷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师尊！”他第一时间看向身侧。

    白暮雪依然昏迷，但咽喉处的毒痕似乎淡了些。更神奇的是，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冰晶，正散发着微弱蓝光。

    谢长宴小心取出冰晶，触手冰凉。当他注入一丝灵力，冰晶突然融化，化作一缕蓝烟钻入他眉心！

    大量信息瞬间涌入脑海——是一段咒诀！专门针对那种紫黑毒素的解毒咒！

    “这是...师尊留给我的？”谢长宴又惊又喜，“难道他知道我会进入他的记忆？”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按照咒诀所示，双手结印，按在白暮雪咽喉处。冰蓝灵力如涓涓细流，缓缓渗入紫黑毒痕。

    起初毫无反应，就在谢长宴快要放弃时，毒痕突然开始蠕动！一缕缕黑气被灵力逼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冰晶，落地即碎。

    “有效！”谢长宴精神大振，继续催动灵力。

    随着毒素排出，白暮雪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就在最后一丝黑气被逼出的瞬间，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师尊！”谢长宴喜极而泣，“您终于...”

    话未说完，白暮雪突然暴起，一把掐住他喉咙！那双往日冰冷的眼眸此刻赤红如血，充满杀意。

    “师...尊...”谢长宴呼吸困难，却不敢反抗。

    白暮雪似乎陷入某种幻境，眼神涣散，手上力道却越来越大：“杀...杀了你们...”

    就在谢长宴眼前发黑的刹那，洞外突然传来一声鹤唳！这声音如同清泉灌顶，白暮雪浑身一震，眼中血色迅速褪去。

    “谢...长宴？”他松开手，声音嘶哑。

    谢长宴大口喘息，却顾不上自己：“师尊！您没事了？”

    白暮雪茫然四顾，目光最终落在谢长宴脖颈处的掐痕上，瞳孔骤缩：“我...”

    “不怪师尊！”谢长宴赶紧解释，“是毒素残留的影响！”

    白暮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清明。他抬手想说什么，却因声带受损只能作罢。

    谢长宴会意，连忙取来纸笔。白暮雪快速写下：

    「你进了我的记忆？」

    谢长宴点头：“药长老用了入梦术。弟子看到了...少年时的师尊。”

    白暮雪笔尖一顿，耳尖微红，继续写：

    「看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