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边陲,青岚镇。
谢长宴坐在客栈二楼窗边,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街上熙攘人群。三日行程,他已接近魔宗势力范围。按照剑穗中地图所示,再往南三十里就是禁地入口。
“客官,您的茶。”小二殷勤地奉上青瓷茶盏,“咱们这儿的‘云雾尖’可是特产,连修仙大能都赞不绝口呢!”
谢长宴道了声谢,随手摸出几枚铜钱打赏。茶香氤氲,他却没有品尝的心思——自从离开青云剑宗,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这位道友,不知可否拼个桌?”
清朗嗓音从身侧传来。谢长宴转头,手中茶盏差点脱手——紫阳峰大弟子林清羽正含笑而立,一袭月白长衫,折扇轻摇,好一个翩翩公子。
“林师兄?”谢长宴强压震惊,“你怎么...”
“游历至此,巧遇同门,岂非缘分?”林清羽自来熟地坐下,扇面一合,指向谢长宴衣领,“道友衣冠不整,有损青云风范。”
说着,他竟伸手为谢长宴整理起领口。这过分亲密的举动让谢长宴浑身僵硬,正欲后退,忽听‘咔嚓’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整座客栈为之一震,茶盏叮当乱响。众人惊呼着涌向窗边,只见三里外的山坡上,一棵百年古松拦腰折断,断口平整如镜——分明是剑气所为!
谢长宴心头狂跳。这种凌厉剑气他再熟悉不过...
“哎呀,南疆也有剑修高人?”林清羽似笑非笑,手指仍在谢长宴领口流连,“难道,谢师弟认识?”
谢长宴一把拍开他的手:“林师兄请自重。”
“怎么,许白长老亲近,就不许师兄关心师弟?”林清羽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诡光,“那日琼华宴,白长老抱着你离开的模样,全宗可都看见了。”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谢长宴眯起眼:“你跟踪我?”
“师弟,好好的话何必说这么难听。”林清羽摇扇轻笑,“同门偶遇,结伴同行岂不美哉?正好我也要去...”
话音未落,客栈温度骤降。窗棂上瞬间结起薄霜,食客们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晶。谢长宴背后寒毛直竖——这熟悉的灵压!
“他要去阎王殿。”
清冷声音如冰刃劈开嘈杂。谢长宴猛地回头,只见白暮雪不知何时已站在楼梯口,银白长发未束,随风轻扬,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这南疆小镇的简陋客栈中宛如谪仙临世。
“白...白长老?”林清羽脸色微变,随即恢复镇定,起身行礼,“弟子参见...”
“滚。”
白暮雪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谢长宴。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朵朵冰花,又在转瞬间消融。
谢长宴喉结滚动。师尊怎会在此?是巧合还是...
“师尊...”他刚起身行礼,就被一股无形力道按回座位。
白暮雪在他对面坐下,袖袍一拂,林清羽那杯茶便飞出窗外,换上一个崭新的白玉杯。师尊亲自斟茶,推到他面前:“喝。”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谢长宴如坐针毡。他乖乖捧起茶杯,偷瞄师尊神色——白暮雪面容平静如常,唯有眼底那抹幽蓝显示主人情绪并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白长老好大的火气。”林清羽竟还不识相地凑过来,“谢师弟不过与我说几句话...”
“本座让你说话了?”白暮雪眼皮都不抬,指尖在桌面轻叩。
‘咔嚓’——林清羽腰间玉佩突然裂成两半!
这手隔空碎玉的功夫震住了在场所有人。林清羽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危险,后退两步:“弟子...弟子告退...”
他转身欲走,却被一股无形屏障挡住。白暮雪这才抬眼,目光如剑:“琼华宴的酒,好喝吗?”
林清羽额头渗出冷汗:“弟子愚钝,不知长老何意...”
“紫魇散混情蛊,魔宗秘方。”白暮雪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你从何处得来?”
客栈内鸦雀无声。其他食客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本能地感到危险,纷纷结账离去。转眼间,二楼只剩他们三人。
谢长宴心跳如鼓。师尊这是来替他出头的?但为何亲自追来南疆?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师尊是在乎他的!
“弟子冤枉!”林清羽突然跪地,“那酒是...是天命老人托师尊给我的!他说只是让谢师弟出个丑,弟子真不知有毒啊!”
白暮雪眼中寒光一闪:“天命老人近些月来与魔宗勾结,你可知情?”
“不!弟子只是...”
“只是贪图谢长宴身上的天魔血脉?”白暮雪冷笑,“想借情蛊控制他,为你所用?”
谢长宴倒吸一口冷气。林清羽竟知道他的秘密?
林清羽面如死灰,突然暴起发难!他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短剑,直刺白暮雪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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