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仙风道骨的词?
回到寒霜居,谢长宴习惯性地去煮茶。水刚沸,就听内室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跌坐在地。他心头一跳,顾不上礼仪直接推门而入——
白暮雪半跪在寒玉床边,一手撑地,一手按着右肩,指缝间渗出金色液体。听见门响,他猛地抬头,眼中寒芒乍现,见是谢长宴才稍稍缓和。
“出去。”声音虽冷,却掩饰不住虚弱。
谢长宴不但没退,反而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师尊手臂。触手冰凉刺骨,仿佛摸到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千年寒冰。更骇人的是,白暮雪左手指甲已完全变成透明冰晶,在光线下折射出棱彩。
您用了禁术?”谢长宴声音发颤。难怪那一剑如此惊人...
白暮雪挣开他的手,艰难地撑起身子:“不过是星移的副作用。”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需要解释,“血鸦使身上带着天命老人的神识印记,不全力出手会被看出虚实。”
谢长宴这才明白师尊为何一反常态地高调——是演给暗处的天命老人看的!他连忙端来热茶,却被白暮雪推开。
“换酒。”
“啊?”
“醉花荫,床下第三块砖。”白暮雪已盘坐调息,眼都不睁,“别用杯子,整坛拿来。”
谢长宴愣了片刻,才手忙脚乱地去取酒。掀开床砖,里面果然藏着三小坛泥封的酒,坛身上刻着梅花纹——是谢家独有的标记。他心头一热,想起昨夜师尊给的百年桂花糖。
抱着酒坛回来时,白暮雪已经自己褪去了上半身衣衫,正用沾了金血的指尖在胸前画符。谢长宴倒吸一口冷气——师尊原本如玉的肌肤上此刻布满冰裂纹路,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瓷器。最严重的是右肩那个星盘烙印,正不断渗出金血,滴在寒玉床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酒。”白暮雪伸手。
谢长宴赶紧拍开泥封递过去。白暮雪接过后仰头就灌,喉结急促滚动,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流到锁骨,与金血混作一处。喝了小半坛,他长舒一口气,身上冰纹稍微淡了些。
“您...经常这样?”谢长宴小心翼翼地问。
白暮雪瞥他一眼:“哪样?”
“就是...”谢长宴比划了下喝酒的动作,“用酒压制反噬。”
“不常。”白暮雪又灌了一口,“反噬不常有,酒常喝。”
谢长宴一时语塞。这倒是解释了为何师尊寝殿总有酒香...等等,所以高不可攀的寒霜君私下是个酒鬼?
像是看穿他所想,白暮雪淡淡道:“修行百年,总得有点嗜好。”
谢长宴突然想起什么:“那三句嘲讽词...”
“编的。”白暮雪面不改色,“本座岂会做这等幼稚之事。”
可您明明就很在意!谢长宴在心里呐喊,却识相地没说出来。他接过空了一半的酒坛,发现坛底沉着几朵干桂花——和昨日那包百年桂花糖一样的香气。
“师尊很喜欢桂花?”
白暮雪正在系衣带的手指顿了顿:“...你父亲给的配方。”
又是父亲。谢长宴心头泛起酸涩的温暖。他正想再问,却见白暮雪突然神色一凛,抬手布下隔音结界。
“听着。”师尊声音压得极低,“方才那一剑,我用了七分《太虚经》功力。天命老人此刻定在探查,我需要你配合演场戏。”
谢长宴立刻会意:“示弱?”
“不,示强。”白暮雪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我要他以为那一剑只用了三分力。”
“这...怎么演?”
白暮雪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笑。”
“啊?”
“像刚才那样笑。”白暮雪拇指蹭过他嘴角,“然后说...‘寒霜君的剑不过如此’。”
谢长宴浑身僵硬。师尊的手指冰凉如玉石,触感却莫名灼人。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清白暮雪睫毛上未化的霜花,能闻到对方呼吸中醉花荫的香气,甚至能数清那颗泪痣周围细小的血管...
“我...弟子不敢...”
白暮雪松开手,轻叹:“就知道你演不好。”他从枕下摸出一面铜镜扔给谢长宴,“那就用这个。子时对准月亮,镜中会出现我的幻象,你对着它把台词说完。”
谢长宴接过铜镜,发现背面刻着‘水月镜花’四字——是传说中的幻术法宝!他刚要道谢,突然察觉镜框上有细微划痕,凑近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是...台词草稿?
「第一句:寒霜剑法不过尔尔」
「第二句:我三成功力便能破之」
「第三句:天命阁主才是真仙」
谢长宴:“......”
所以师尊不仅准备了嘲讽词,还写了反击台词草稿?!他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一抬头正对上白暮雪眯起的眼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