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
谢长宴跪在青云天入口的废墟前,手中紧握着那枚染血的青鸾玉佩。三天了,自从那场惊天爆炸后,白暮雪音讯全无。剑穗不再发光,寒髓剑也沉寂如死物。
“师尊...”他嘶哑地呼唤,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山风。
药长老说,青云天是独立小世界,一旦崩塌,里面的人几乎没有生还可能。但谢长宴不信——那可是白暮雪,一剑能斩断三座山峰的白暮雪,怎么可能就这样...
“谢师兄!”苏灵儿急匆匆跑来,“不好了!天命老人的余党抢走了问心镜,说要...说要...”
谢长宴猛地抬头:“说要什么?”
“说要让您‘亲眼看看白暮雪的真面目’...”苏灵儿声音越来越小。
问心镜,青云剑宗至宝,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谢长宴握紧玉佩,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他们去哪了?”
“后山禁地!但师兄,那明显是陷阱...”
谢长宴已经冲了出去。陷阱又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找到师尊,刀山火海他也要闯!
后山禁地,雾气缭绕。几名黑袍人围着一面悬浮的古镜,见谢长宴来了,发出阴森的笑声:“圣子殿下果然重情重义。”
“少废话。”谢长宴寒髓剑直指对方,“把镜子给我。”
“急什么?”为首的黑袍人轻抚镜面,“不如同我们一起先看看你敬爱的师尊,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
镜面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谢长宴下意识闭眼,却感觉一股强大吸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镜中飞去!
“师兄!”苏灵儿的惊呼渐渐远去。
天旋地转中,谢长宴感觉自己被撕碎又重组。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他正站在一个陌生的练武场上,周围是身着朴素灰袍的外门弟子。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挑水!”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厉声呵斥,“今日白少主来视察,若是耽误了定要你好看!”
白...少主?谢长宴心头一震,低头看看自己——不知何时也换上了灰扑扑的外门弟子服饰,手中还拿着一个空水桶。
幻境?还是穿越?他不及细想,本能地跟着其他弟子去打水。无论如何,先找到那个‘白少主’再说!
挑水回来时,练武场已经清出一片空地。弟子们整齐列队,大气不敢出。谢长宴悄悄抬头,只见高台上坐着一个银发少年——
十五六岁年纪,一袭雪白锦袍,银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面容精致如画却冷若冰霜。那双熟悉的蓝灰色眸子淡淡扫过众人,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
少年白暮雪!
谢长宴呼吸一滞,手中水桶“咣当”落地。水花溅起,正好洒在路过的内门弟子靴子上。
“找死啊!”那弟子抬脚就踹。
谢长宴本能地闪避,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柴堆。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整个练武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包括高台上那位...
“拖出去,杖二十。”白暮雪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碎。
谢长宴被这熟悉的语调震得心神恍惚,脱口而出:“师尊...?”
场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白暮雪眯起眼,缓缓起身走来。少年身形还未长成,却已有日后那种凌厉气势。他在谢长宴面前站定,银白睫毛下的眸子冰冷刺骨:
“谁是你师尊?”
不等谢长宴回答,白暮雪突然抽出腰间佩剑——不是日后那柄霜吟剑,而是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用剑鞘狠狠抽在谢长宴膝弯!
“跪下。”
剧痛让谢长宴单膝跪地,却仍仰头望着少年师尊。近距离下,他能清晰看到白暮雪眼角那颗淡色泪痣,还有微微扬起的下巴上那道几不可见的小疤痕——长大后就会消失的那个。
“眼睛不用可以挖了。”白暮雪冷声道,“来人,带下去...”
“少主且慢!”
一个温和男声插了进来。谢长宴转头,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快步走来,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是年轻时的父亲谢云澜!
“此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谢云澜拱手道,“不如交给我管教?”
白暮雪冷淡地扫了谢云澜一眼:“随你。”
说完转身就走,银发在阳光下如流水般闪耀。谢长宴痴痴望着那背影,直到被父亲拽起来。
“傻小子,发什么愣?”谢云澜压低声音,“白少主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看,没挖你眼睛算走运了。”
谢长宴苦笑。谁能想到,日后那个虽然冷面却会为他挡剑的师尊,少年时竟这般...凶残?只是为何父亲会叫师尊少主,明明不是师兄弟吗?
“多谢前辈相救。”他试探道,“前辈是...”
“谢云澜,内门执事。”青年拍拍他肩膀,“你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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