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要行周公之礼。
她垂下眼,将手缓缓虚放到他指尖处。
两人在众人的围观下走到正堂。
门外鞭炮声响彻云霄。
合欢牵着红绸,跟着那人拜了猪枳和炉灶,再拜天神地诋、端坐高堂的摄政王。
“新人交拜...”
合欢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
金雀儿察觉她紧张,于是扶着她道:“公主别怕,奴婢跟着你,待会就要拜客了。”
合欢嗯了一声,在她的搀扶下跟着世子去了前厅,一路人声鼎沸,什么也听不清,她手里又拿着却扇,只能看见几个人影,听见宾客们叫好起哄声。
而身边那个红色身影在蜂拥的人潮中护着她。
他总是不急不缓,没有一点不耐烦,温声应付客人的恭祝。
合欢稍稍放宽了心:看来她这位夫君,性子还是好相处的。
大喜之日也没人不长眼来闹事,两人就这样一路到客席。
按理说来,公主乃是君,在座客人都是臣子,从来没有君拜臣的道理,而世子爷身份尊贵,在座也就廖廖几人受的起两人一拜。
于是,二人只拿着酒杯,向席上一敬。
“公主,可还累着?”
身边人悄声问着,这些礼仪最是劳人,合欢知道后边还有许多礼,此刻也只能耐着性子,轻声道:“还撑的住。”
后面就是沃盥礼了。
喜姥姥端来一盆水,两人先后被身边人服侍着用手沾了沾盆里的水。
她的手有些湿润,手里的却扇滑的要握不住,好在后边就是却扇礼,客人们蜂拥到新房,叫嚷着要听却扇诗。
合欢听见有布料摩擦声,那人向自己行礼,随口便是诗:“佳人对月影纤纤,犹藏娇容隐羞忙。何如却扇现红妆,自此良夜影成双。”
话音刚落,合欢的扇子就拿下了,周围人轻轻嘶了一声。
霁月难逢,长宁公主一身红妆却比今晚的月色还要美。
夫人们连声不住地夸赞:“好个齐整的新娘子,莫非是天宫仙人下世,倒是我们世子爷的福气。”
合欢却径直看向身边人,她的手微微颤抖。
这声音很熟,竟然是他!
奚琼宁竟是摄政王世子,今晚与她成婚的人。
新婚之夜,居然发现未来夫君就是自己结识的友人,尴尬还没漫上来,到底被知道他已无事的喜悦没了过去。
“公主...”他低头笑,“外边冷,咱们进去吧。”到了内间,合欢端坐床上,金雀儿她们撒帐后,又取了同牢礼要用的物事,丫头给他们各夹了肉,入口温热,又饮了合卺酒,琼宁伸出手,稳稳落在她发间,解去许婚之缨,合欢剪下两人头发,放在锦囊内,挂在百子帐上。
至此,内屋只剩他们两个。
新房里,合欢端坐红罗帐,外边烛火跳跃,昏黄的光晕染在轻纱帐上,像也害羞了一样,往远处四散而去。
她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天知道她看见新郎居然是琼宁公子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长相相似的两个人。
虽然听见他声音熟悉,可万不敢相信世间有这等巧事。
他出行需要人跟着,原以为是身体弱,可入府之后,他就行走自如,除了偶然会被仆从提醒几句,其余的就如寻常人,合欢更是以为自己想错了,毕竟,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可却扇之后发现,竟真的是他。
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
难道,他是在怪她?
“琼宁怪我,情有可原。”她很是理解,若自己无故被连累伤成那样,肯定也不平。
却听他同时道:“我怕你厌我。”
合欢顿时抬头,金冠上垂下的流苏叮当作响,她道:“我怎会?”
琼宁这才低声道:“原本我早该告诉你我的身份,合欢,可我怕你知道后,以后再不见我...割袍断义。我一直犹豫,直到今天。”
合欢这才知道他的意思。
她那双潋滟的眼睛笑着看他,故作伤心:“哦~原来在琼宁眼里,我就是个好使小性儿的人。”
分明是含着笑意说的这番话,细细听话音也没恼,但琼宁看不见,也心里着急来不及分辨,他只十分歉意:“宁未有此意。”
合欢却嘻嘻笑:“既然如此,你我之间,快别说这些了,怪不自在的,今日饿了一天,累了一天,我们拾掇一下,好好吃一回,便歇息了吧。”她唤道:“金雀儿,进来为我宽衣,金珠儿,去厨房提饭来。”
“哎。”金雀儿带着宫女进来,先为她卸下发冠钗环等物,又扶她进了右间的盥洗室,侍女们提着热水进来,合欢在屏风后褪下衣裳。
屋里炭火正旺,合欢进了浴桶,宫女们将她头发挽起,抹了些香膏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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