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25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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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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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青走了,带走所有嘈杂声。

    小小的花园静地出奇。

    合欢仍然坐在秋千上。

    她有些累了,腿有些痒,痒的有些疼了。刚才打人的时候还没察觉,现在这病痛才折磨起人来。

    老毛病了...偏偏这时候犯。

    真麻烦啊。

    她自嘲地摸索着站起来,原本只要泡药浴就会舒服很多,可偏偏宫宴正开着,她不可能离席。

    秋风并不凉,此刻却像冰刃一样剔着她的腿骨,合欢咬紧牙关,手微微颤抖,唇色白的吓人。

    这可怎么办?她苦笑着,原本衣裙就脏了,又一身冷汗,风一吹裹紧在身上。

    太狼狈了。

    就像小时候贪玩弄了一身土,那时候,阿爹见了怕阿娘生气,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地拎着她从主人家告退。

    虽然最后还是被阿娘识破了。

    她慢慢地往前走去,想起往事没忍住轻笑几声。

    事实上,能用这副身体将康不仁揍成那副样子,合欢也没想到。

    她的腿隐隐发着寒气,又恰逢月事,女子身体更加虚弱。她能感受到浑身炙热发烫,和冰凉的秋风碰在一起,激得脑袋昏昏沉沉。

    大声喘息几下,她才勉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状况看上去更好一些。

    合欢站直了身体,忍受右脚钻心的麻痒,一瘸一拐地向前边走过去。走过菊径石子路,踏上白玉赏鱼桥,冷汗几乎将她浸了个囫囵,不用想便知道自己此刻的形容,怪不得高长青这么稳重的人,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冷,像看到枯叶满地的扫地丫头。

    终于喘过气,打量一眼身上皱巴巴的衣裙,决定待会去前边殿里换一身衣衫。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打人,还是在宫宴前,康家郎君锦衣金冠,却拦着她,对着一大群素不相识的女子用尽猥亵蔑视的语气,说自己如何夺人清白,又灭闹事者满门,言罢,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合欢摇摇头,想得脑袋都痛了,才终于想到那句话:

    “公主不愧是一脉相承啊,挥挥手将九五至尊迷的团团转,可惜,他也不要你喽。”他眼里是满满的恶意:“要我说,天下女子乞什么巧啊,不如拜拜那位大名鼎鼎的医女王妃,学得了人家一分半点的下作狐媚招数,男人还不是一沓沓地扑上来。”

    合欢的阿娘在做王妃前,正是一个医女。

    那时,她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茫然地忘记了一切,忘记什么世家什么规矩。只想让这个嘴里不三不四,辱骂自己娘亲的人,彻底从眼前消失。

    等回过神,那人已经瘫倒在地,宫人们见事不妙,立刻去找负责宫内巡视的侍卫首领,也就是高长青。

    合欢不后悔打他,事实上,以他犯下的血债,他就算死千万次也是活该,只可惜,康家不会让他死的,害了这么多人,他连根汗毛都没有掉,还会高高兴兴地参加帝王夜宴,以后更会带着妻儿来,世代富贵荣华。

    她倚在树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莫名地,有些想父皇了。

    父母去的早,父皇在她心里就是唯一的亲人了,他是位明君,也是个温柔的父亲。可惜英年早逝。

    说起来,她和高长青,萧若华,宋轻时,白毓,衡阳郡主言旐,都是自小陪太子萧明澜读书,如今高家高长青当了萧明澜的小舅子,其他人无不被姻亲或利益关系紧紧捆在太子身上。

    只有她,哪里都融不进去。

    合欢有些出神,如果父皇在天有灵,他会生气,气萧明澜还是和世家服了软,还是欣慰,欣慰他心术够深,大概能当好一个君王了?

    她甩了甩眩晕的头,准备待会露个面就离开。

    “公主,奴婢为您挽发。”侍候的宫女殷切道,“先帝他老人家要是看到您这么狼狈,该不高兴了。”

    这宫女看着老迈,但能在这宴宫偏殿侍奉,定不是皇帝身前的老人,但她还记得父皇啊,合欢眸子一凝,心里不由怅然。

    前头欢笑声越发大了不少。

    合欢不知道康布仁脸上的伤要怎么遮掩过去,或许他会把自己说出来,到时候宫里必定有严惩,合欢想,只要不牵连自己身边的人就好。

    找到小喜,取出备用衣裙,利索换好,合欢叮嘱道:“我待会过来,咱们就回宫。”

    迎面却走来两个人。

    “好像是萧公子他们?”合欢想扯着小喜躲开他们,这一瞬间的不情愿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还有那么一点儿念想,期盼他们的安慰,说确实是康布仁太过分了,打的好有侠义之风云云,所以脚下又像生了根似的,不情愿走。

    “公主,我们走吗?”小喜问道。

    来不及了,孟合欢几乎带着几丝自暴自弃地看俩人过来。

    “合欢,”白毓一向笑眯眯的脸沉下来,他喊住她:“长青说,你和康布仁起了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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