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微怔,然后说:“都说了,快奔三了,精力跟不上,您还不信。”
何喜回了家,刚打开电脑,手机就一个劲地嗡嗡响,何喜一看,是李萍。她轻轻叹气,不用接都知道母亲要说什么——无非是变着法夸叶堃,催她结婚。回西城这一个月,李萍的话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多。
何喜把手机静音,反扣在桌面,继续教剪视频。第二期视频要讲古代驿站,最后引出四季小院。
当何喜腿坐的发麻,站起来活动时候,天色渐暗。她拿起手机,上面全是李萍的未接来电。大概是见她不接电话,李萍又发了条消息:【在忙吧?妈妈就是想你了,有空回个电话。】
何喜扯了扯嘴角。多新鲜,李萍居然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她关掉电脑,掰着手指数:宋教授的读研邀请、刘总的度假村项目、李萍的结婚催促……这么多条路摆在面前,却没有一条让她心动。
肚子饿了,何喜走进厨房翻昨天冻好的饺子,锅里加水,待水开,饺子一个个放进去,白胖的饺子在锅里翻滚,像一尾尾跃动的鱼。
何喜拿了个小碗,葱蒜末干料在热油刺激下迸发香气,浇上两勺饺子汤,红油顿时在碗里漾开涟漪,把饺子放进碗里,酸酸辣辣的酸汤水饺便出锅了。
这酸汤水饺是她来西城后学会的。在海城,饺子多是蒸着吃。小时候她挑食,爷爷总把青椒剁得碎碎的包成饺子。
小时候何喜不爱吃青椒,爷爷就把青椒剁的碎碎的,包成馅。
有时候何喜眼尖,指着绿色的青椒块问:“爷爷,这是什么?我不吃青椒。”
老头笑眯眯:“这不是青椒,这是绿绿,不信你吃一口,看看有没有青椒味。”
何喜小心翼翼地咬,剁的那么碎,还放了调料,自然是吃不出青椒味的。
爷爷没少忽悠她,胡萝卜变成“黄黄”,西蓝花成了“花花”……
何喜刚咽下一个水饺,李萍的电话又来了。
电话铃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何喜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二字,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通话。
“小喜啊,在忙吗?”李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刻意的亲昵。
何喜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白胖的饺子,问:“妈,有什么事吗?“
“瞧你这孩子,没事就不能跟你打电话了?“李萍的笑声有些夸张,何喜几乎能想象她此刻刻意堆起的笑容。
看来李萍是准备跟她打同情牌了,何喜按下免提键,继续吃饺子,不知为什么,饺子一下子变得难吃了。
“你还记得以前住咱家楼下那个小姑娘吗?就小学跟你一个班的,长得黑瘦黑瘦的那个。”李萍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前几天我碰到她妈了,说是嫁了个有钱人家,现在日子过得可舒服呢。”
何喜起身收拾餐具,水流声夹杂着母亲的絮叨:“小喜,你说说,当年那个小姑娘,现在竟然成了阔太太。人这一辈子归根到底不就是要结婚生子吗?你这孩子一向争气,学习好,工作也好,我现在就操心你的婚事。你是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妈还能害你吗?”
厨房的灯光将何喜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擦干手,抱着果盘回到客厅,手机被随意扔在沙发上。
“小喜,你摸着良心讲,叶堃这孩子哪点不好?你们要是结了婚,回海城住,咱们娘俩也能多亲近亲近。”
何喜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冬天,宿舍里其他人拉着行李箱向她挥手,待屋子里没了人,何喜背上书包给李萍打电话。
“妈妈,学校放寒假了,我能不能过去看看你?听说你生了个弟弟,我也想看看。”十八岁的何喜捏着书包带,心扑通扑通跳,说真的,她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演讲的时候也没没这样紧张。
漫长的沉默后,李萍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喜啊,不是妈妈不欢迎你来,你也知道,我在吴家也没立稳脚跟……”
何喜感觉一盆凉水从她头顶落下,她全身冰凉。李萍又说了些什么,她压根就听不到了。记忆中的寒意再次袭来。何喜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小喜啊?”李萍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听妈的,你那旅行社回海城也能开。什么时候不忙了,回海城多待几天,你弟弟可想你呢。飞飞,叫姐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不情不愿的“姐姐”。何喜扯了扯嘴角——她和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妈,我没打算结婚。”何喜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您就收了这些心思吧。”
李萍的声调陡然拔高:“不结婚?那你还惦记姓王那小子?何喜,你知不知羞啊?你们那种关系,我劝你最好把他忘干净!”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何喜深吸一口气:“妈,跟别人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
“这么维护他?”李萍冷笑,“既然你油盐不进,那我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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