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只见柳淮钦不知何时站在屏风一侧。
“你……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默语也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浑身一颤,想要回血碎铃里,被祁念洵一个眼神阻止了。
毕竟,柳淮钦现在还不知道他修习邪术,默语要是当着柳淮的面钻进血碎铃里,那就真的一时半会儿都说不清了。
祁念洵瞧了瞧柳淮钦,又看了眼前的默语,他竟莫名的心虚。
大半夜,房间里突然出现另外一个人,好像……也说不太清了。
柳淮钦从屏风外侧拐进来,脸色微沉地看着他们道:“他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呃……他是默语,是我……”
“他是我爹!”祁念洵话还没说完就被默语截走了。
默语一脸挑衅地看着祁念洵,这会他倒不怕了,也不觉得当祁念洵的儿子有什么问题了。
祁念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下柳淮钦神色更沉了:“你成亲了?”
“你还真信了?”祁念洵一脸不可思议地,“默语看着也不止八岁吧,我哪来的这么大儿啊。再说,我心思在谁那里,你还不清楚?我要成亲也是找你啊。”
见柳淮钦第一眼他就坚定且直白地表示自己的喜爱了,现在都处成老夫老妻了,和成亲也没差了。
柳淮钦也没想到能够收到祁念洵的示爱,他脸颊微红,轻咳了声掩饰内心的不自然,松了口气又道:“他今晚就住这里?”
“是啊。”
柳淮钦眉头又皱起来,见祁念洵一脸坦然地回答,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半晌,柳淮钦才一本正经道:“那我也要住这里。”
祁念洵听闻一脸震惊地看着柳淮钦。
虽说他们少年时确实互生好感,自己对柳淮钦也时常动手动脚的,但也从未俞矩,天真浪漫到两个人亲密的拥抱都没有,更别提睡过一个房间了。
如今八年后再次相遇了,柳淮钦竟然提出如此不合礼数的要求。
“啊?这不太好吧,还在别人家里呢……”就睡一起,还没正式拜堂成亲,这影响多不好啊……
“无碍,这床不小,三人也可,但,我睡中间。”柳淮钦说的铿锵有力,一副不容他拒绝的样子从他们中间穿过,走了两步,似又想到了什么,回身强调一句,“记得锁门。”说完便往里间的床榻走去,留下祁念洵一脸愕然。
看来是他想美了。
不是?瞧着他的意思是真打算三个人睡一张床?
可是,三个人不正经地睡一张床和两个人正经地睡一张床对他来说都是折磨啊。
柳淮钦就从来没有两个人不正经地睡一张床的想法吗?
默语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对着祁念洵笑了笑。
祁念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觉着默语太欠揍了,便抬手想对他做什么。
默语俏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立刻人形消散,幻化一股轻烟,缓缓地飘向了祁念洵腰间的血碎铃里。
躲起来有什么用,祁念洵无奈地晃了下血碎铃,走到门边拉上门闩后往里间走去。
正经睡觉就正经睡觉喽,总比不正经的三个人睡觉要强。
里间,柳淮钦已经脱掉外衫,略显拘谨地坐在床榻边上脱鞋。刚脱下一只,见祁念洵进来,抬首眼神略带不自然地瞄了他一眼,随即更是一板一眼地将另外一只鞋子脱下,佯装漫不经心地把鞋子端正地摆好在一侧。
弯下时,头上长长的发带顺着耳边落下来,贴在了他的嘴角,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发带还没有摘。
不过现在临时摘发带,还得穿上鞋子将发带放置离床榻还有几步距离的梳妆柜上。
于是柳淮钦抬起一半的手放下,硬着头皮躺在床榻的正中央,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祁念洵将柳淮钦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饶是分别的八年之久,他一眼就知道此时柳淮钦看似表现得淡然自持实际上害羞紧张的要命。
祁念洵心里略显宽慰,分别数年,柳淮钦在情感方面貌似毫无进展,今后若是他们两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他总能多了许多乐趣。
但又多少带了些遗憾,错过了八年,他连亲小嘴的滋味都没尝过,现在看到柳淮钦还像个纯情的少年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一亲芳泽呢。
祁念洵收起内心的遗憾,上前,吹灭了蜡烛,脱了外衫和鞋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爬上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