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才走几天,早着呢。”
“那我马上去找你哈。”
周芮扬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是不是宋偲文联系你了?”
裴初霁立即接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他找你当说客?我们分手了。”周芮扬淡淡地说。
“啊?”电话那头的裴初霁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他跟我说你俩搞冷战,你不接他电话,他不放心。”
“哼,”周芮扬冷笑了一声,“不放心?他当着我的面都没什么反应,事后才想起来不放心我?”
“你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人还好吧?”
“嗯,还好。没什么大事儿,能吃能睡,一切安好。”
“你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真没事儿,不用特意来安慰我啦。”
“谁说要去安慰你啊,不是说了找你玩儿嘛。你不会为了宋偲文的事儿就要赶客吧?”
“当然不会。”周芮扬受到激将,嘴巴走在了前头。
“行,那你等我来哈,外面雨已经停了。”
裴初霁到得甚至比外卖还快,周芮扬还没来得及把糊了一脸的眼泪擦干。
“我就知道你在死装,好点儿没?”
“嗯,好多了。”
“喏,在你家门口截到了你的外卖。”裴初霁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我好像又不饿了。”周芮扬话语之间还有断断续续的抽噎。
裴初霁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杯子,“那先喝点儿茶润润嗓子?”
“好。”周芮扬撑开发麻的嘴,灌了几大口薄荷茶,咕噜咕噜没带喘气。
“好了好了,你别要么不喝要么狂喝,沙漠里出来的人就是这么渴死的。”裴初霁一边帮她顺背一边说。
辛辣清爽的口感迅速席卷扩散开来,一股劲劲儿的凉意直冲天灵盖,脑袋好像瞬间清爽了一些。周芮扬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嘴角,向后一靠,陷进懒人沙发,舒了长长一口气,“舒坦了。”
裴初霁从怀里掏出了纸巾盒里剩的最后一小沓纸巾,尽数递给了她,语重心长地开解道:“说出来就好,这种事儿就不能憋着。”
周芮扬努力睁大朦胧的泪眼,才感到视线逐渐清晰。她仰头望着卧室正上方的天窗,发觉天不仅晴了,还挂着一轮银色的月亮。
“不过,”周芮扬在睡衣上蹭了下手心沁出的一层薄汗,“这事儿,早在上次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就该反应过来的。”
“我那也不是提醒,只是描述客观事实和你确认,最后不是还没能确认得了嘛。”
裴初霁和宋偲文上班的地方在同一片商务区,有一次她加班晚归,正好看到了一辆红色玛莎拉蒂从附近呼啸而过,过于招摇,就特意多看了一眼,结果瞥见了里面的人跟宋偲文有点儿像,还问周芮扬是不是宋偲文换车了。
周芮扬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冒着傻气的回答,“当然不是,他哪儿买得起玛莎拉蒂呀。”
买不起是没错,难道就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正大光明地坐进去吗?是她头脑简单了。
“所以我错过了老天给我的提示,真是太愚蠢了。”周芮扬懊丧地说,“我怎么就没当场撕一撕呢?”
“说得你好像能撕得过似的。”
“万一呢。”
“别扯了,你跟人吵赢过?就你这泪失禁体质,哪怕背后来点儿阴的,都不适合正面硬刚。还是说你想上社会新闻?”
“有一种全世界都知道了,但我还跟个傻子似的挫败感。”
“要不你把他重新加上再骂一顿?用我的手机也行。”裴初霁递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拉黑呢。”
“不用了。”周芮扬虚弱地摇头,要是听到他的声音,说不定又要哭了。
“嗯,”裴初霁点头,“那就不提这件扫兴的事了,起来吧。”
“干嘛?”
“哭得差不多了就起来,擦把脸,把妆补一补,我带你去外面洗洗眼睛。”裴初霁说着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周芮扬完全没有挪坑的意向,“大晚上的还擦什么脸?你随我去吧,我就在这儿躺着。”
“早发现早散伙,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不是喜大普奔的好事儿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就是你重获光明的开始,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对。”
裴初霁加大手中的力道,硬是将她从懒人沙发里拽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