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狐王的反应，齐卿反而笑得更加猖狂：“向敌人展示自己的弱点。”

    “这就是你的战术么？白狐王。”齐卿咬牙切齿轻声道。

    白狐王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紧抿薄唇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细小的伤口，揽过床上的人。

    周围弥漫着灵力的气息，是一股春风的流动感，齐卿身上的力量被卸下。

    他力气一点都没收着，甜腥味被汲进口中。伤口处像是被针扎，细密而微弱的刺头感如雨倾下。

    片刻，伤口就愈合。

    周围弥漫着醇厚的清香，味道很浅，不仔细闻肯定是闻不出来的。

    这只是一种很普通常见的花香，但对于齐卿来说，是安神养心的良香。

    在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齐卿沉沉地睡去。

    白狐王将齐卿身边的被子捂好后，坐在床边，盯着齐卿的眉眼看了许久。

    直到白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看得入迷，都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靠近。

    白夜说：“您这是何故呢？”

    白狐王没说话，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也修得圆润漂亮。在那张雪白的脸庞轻轻扫过，像是抚摸世间珍贵的宝物。

    “……他瘦了许多，还是不吃东西么？”白狐王轻声问。

    “兴许是没胃口，吃得少。”白夜答道。

    ……

    齐卿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他从前都是假寐，算是一个偷闲的时刻。

    灵族对于人类才会有的睡眠，只觉得多余而浪费时间。

    可是齐卿不算一个完整的灵族，他是一个实验体，是一个介于人族与灵族之间的存在。

    这也是只有四人才知道的秘密。

    齐卿却为了讥讽别人，说了出来。

    属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齐卿算不上灵族，所以他的身体需要一个睡眠的过程来缓和，否则连正常生活都难以维持。

    齐卿身上的灵力是通过与灵族之首绑定生死契约而获得，而灵族之首原本是以祈祷为主的神灵，到某天却转化为亡魂。

    死亡越多，他的灵力越强。

    这是与灵族本身的灵力存在违背的，所以灵族之首强大的灵力会将周围的灵族尽数压制。

    而齐卿的灵力仅是十分之一，只有被强大些的灵族压制。

    齐卿虽然在强大的灵力下滋补，身子也不会日渐好起来。

    但他渐渐的发觉问题。

    白狐王作为灵族现任掌管浮生殿的王，灵力应是不容小觑，对与压制排斥的反应是极强的。

    如今的齐卿，似乎渐渐地对于这种无形的压制视若无睹，仿佛他正在被接纳。

    齐卿对于体内的灵力感受也逐渐减弱，似乎无法再有新的灵力出现在身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力量，像是本身就存在自己体内。

    在齐卿看不见的地方，他命脉位置与其筋络，都流淌着另一份印记。

    它更像是一层带着神性的光晕，在齐卿无法察觉的情况下，默默守护。

    ……

    齐卿几次三番地逃跑让看管更加严格，原本的房间墙壁上富有强大的灵力。

    齐卿一开始手欠碰了一下，直接冻成冰块。

    “晚上这天气总是冷得吓人，怎么一不小心就冻成冰块了？”白夜一副不知情的态度，反倒来问候他。

    齐卿走近卫生间，力道不小地关上门。

    白夜：“……”

    齐卿手上的冰块没一会自己就化为雾气消散，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苍白的手指依旧干净利落，齐卿坐在落地窗前，盯着远处的山发呆。

    他手里无意识地摸到一块细长又冰凉的玉，是那块竹节玉佩。

    这只玉佩似乎一直戴着身边，久到他都快忘记玉佩的存在，只要是想到，定会出现在身边。

    齐卿不记得这块玉佩是谁给他的，他只觉得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所幸玉佩从未离开过。

    不知为何，他见到陈离后，却直接将玉佩交出去。

    他明明亲自交到陈离的手上，也看见陈离确实拿在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芒，他如今回忆起来，陈离的表现合流露出来的情绪真实得可怕，不像是认错这么简单。

    但齐卿确实没有见过陈离，更不曾认识陈离。

    他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类有过接触。

    如果是……沉香？

    沉香连御寒春都不曾离开过，每次离开也都是去往更远的赐星辰。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齐卿的记忆还是有些混乱，他时常受伤，濒临死亡几乎到了家常便饭的程度。

    所以齐卿不惧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