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后，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睁开眼睛。程淹拉住江来的手，不无悲戚的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来笑了笑，似乎是在嘲讽程淹的不自量力。

    就在这个时候，程淹再一次抓住了那只甩开过他的手：

    “——哥哥，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好不好？如果下次你还要找人睡觉……”

    他像是下定了所有的决心：

    “别找他们了，找我。我很干净的。”

    *

    深夜，白日梦酒吧。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场地依然热闹。在酒吧不怎么起眼的小角落里，有一伙过分吵闹的青年人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乐队，借着吉他手家里的关系，虽然不太成功，但也还算平稳的发展了起来。

    今天晚上，他们刚刚在不远处的livehouse场地完成了第一场演出。虽然来的人很少，但不管怎样，现场的气氛很是热闹。

    为了延续这样的激情，他们选择来到酒吧，继续喝点啤酒。

    酒过三巡的时候，带着那么几分醉意，鼓手举着酒瓶站了起来，挤到了吉他手的身边。

    江来不动声色地把肩膀上的那只手拨开，随意地与钱弄碰了碰杯。只不过他并没有像鼓手那样一饮而尽，而是直接放到了台面上。

    与此同时，他不怎么客气地从桌子底下踹了主唱一脚：

    “还喝？喝得嗓子都哑了。”

    季阳嘿嘿一笑，把杯子里的残酒对嘴吹了一个干净。“不……不喝了。”他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再喝下去……赵哥、赵哥知道了要骂……”

    “害，赵哥他敢！”

    鼓手一把揽住江来的肩，挨了江来一肘后讪笑着放开。“是江哥叫咱们来的，对吧？”他环顾四周，征求其他队友们的意见，“赵哥的工资还是江哥发的，江哥都同意了，他怎么、怎么敢……”

    江来不动声色，坐得却离那鼓手更远了些。

    虽然没有反驳季阳说的那些话，但为了“乐队”这能够继续发展，江来还是假模假样的发表了几句观点：

    “也别喝得太多，到时候手抖跟不上节奏，第一个把你踢出去。”

    季阳陪着笑脸说“哪儿敢”，得到江来一声轻哼作为赦免：

    “我可不管……只要你们别给乐队惹事，随便你们怎么玩。”

    作为乐队里能拍板的人，江来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乐队背后的经纪公司是他家产业，而之所以成立这么个经纪公司，也是为了能帮江少爷托底。

    这些狐朋狗友，有的是江来过去的同学，有的是后来吸收的成员。

    但不论先来后到，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技术太他妈的烂。

    江来不知道跟这么一帮人混在一起，距离实现他的音乐梦想还有多远。只不过江少爷也并没有什么明确规划，因此醉生梦死，能算一天就算一天。

    为了不让酒局太过无趣，季阳随手又拉来了两名陪侍。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能阻止江来打一个惊人的哈欠。

    只能看，不能摸，对他们这些荤素不忌的家伙来讲，口味未免太过寡淡。

    江来失了兴趣，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你们继续。”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呼。”

    “江哥怎么回去？”

    乐队里新来的副吉他是个年轻人，看着比季阳靠谱许多。见状，他急忙站起来关心江来：

    “江哥今晚也喝多了，要找人送你吧？”

    “咱们江哥是什么人？用不着——”季阳的大嗓门又像他那两片破锣似的响了起来，“江哥一个电话，自然有人上赶着来接。嘿嘿，江哥你说，是不是？”

    副吉他小南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见到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他不免还有些怀疑：

    “江哥有人接吗？可是，这么晚，对方会不会已经睡了……”

    江来原本只是在发呆而已。听了小南的这一句话，他忽的回过神来：

    “呵，他敢。”

    小南是新人，尚且不理解江来这句“他敢”里的深意。

    季阳却热心的凑了过来，把细节全都掰碎，热情的介绍起来：

    “江哥家里有钱，出门都有司机——”

    他用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瞟了一眼江来的神色，见到江来仍旧面无表情地摆弄手机，放下心来接着道：

    “江哥有个小跟班儿，长得可漂亮了，比今天晚上那两个妹子还出挑。就是可惜，是个男的……哎不管，男的也好。”

    他讲到过去不知道多少次，他们见面、吃饭、聚餐，都有那小子眼巴巴的把江来送过来，再把江来接走。江来喝醉了，那人就自觉的摸出钱包来付款，然后任劳任怨的把江来扛走。

    问他和江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