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那小子也只是腼腆的笑一笑:
“我从小跟哥哥一起长大。”
所以最初的时候,他们都把程淹当成江来的家人。
可是后来某一次,江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否认:
“他也配?”
江来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程淹是他们家保姆的小孩儿。
保姆来城里干活,放心不下家里的小孩,便在主人家同意后将程淹也接了来。程淹天生可爱,讨人喜欢,江来的母亲又是个心软的好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就这样,江来有了个既不是弟弟,也不是朋友的小跟班。起初他们也要好过,程淹把他当哥哥,把江来的每一句话都奉若圣旨
但事情还是发生了转变。
像所有狗血剧情里的套路一般,他们的关系在某一年里急转直下。
那一年,江来发现了程淹写给他的情书。
从此,江来看待程淹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家伙很恶心;可另一方面,他又止不住的对程淹感到好奇。
可是还没等到江来弄清自己对程淹的想法,另一件事发生了:
江来的父亲出轨了。他出轨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程淹的母亲,那个寂寞了许多年的住家保姆。
从那之后,江来每一次看到程淹,都会止不住地想起这些。
家丑不可外扬,江来不得不让这些话烂在他的肚子里。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无法不对程淹生出仇恨与憎恶。
作为报复,江来选择不断地给程淹制造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怀愧疚的缘故,程淹选择承受他的一切。
就譬如现在,当江来在深更半夜打来电话时,三声铃响后,程淹还是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
“您好……有什么事?”
声音倦哑,像隔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雾。他大概才睡着,可就这么被江来不讲道理地吵醒了:
“程淹,地址给你了,过来接我。”
在程淹不知道的地方,江来的电话开了免提。江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展示自己有个言听计从的小弟?
一想到这些事多么幼稚,江来便忍不住心生烦躁。
他更希望能够早点结束这一切了,只可惜,程淹没有如他所愿。
电话那头的人深深吸了一气,听来有几分恼怒。
然后,程淹压低了声音,不怎么愉快的问道:
“江来,现在是半夜一点,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你住的地方离我家有一个小时——难道你就不可以难得一次,自己打个车回家吗?”
他居然敢拒绝我——
江来想,一股没由来的燥火冲上他的心头。如果说他刚才还有些后悔让人听见他和程淹的对话,那么现在,他是想用尽一切借口把人叫来:
“要么过来。要么你再也别来见我。”
还是没听见程淹起身的动静,江来憋着一股气,冷下声音道: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吧?风俗业一条街,听说这里的香槟塔很不错,我还没见识过——”
如他所料,在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后,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听起来,程淹在很动作很快地起床、穿衣。不过十几秒后,江来甚至听见了拿钥匙和锁门的声音——
“不要去。”程淹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还带着鼻音。
听筒里,就连电梯的开关声也清晰可闻。程淹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很低,用几近哀求的口吻低声道:
“江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你那里,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