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还是单纯说着天气,也跟着他说了一句“我也讨厌下雨。”
他们两个小时的车程就仅仅说了这一句对话。
到家已经是八点钟,陈安觉得今天过得好累,比上班还累。
虽然她全程作为一个工具人,作为一个旁观者,不用过多的去承担这种亲人离世的悲痛感,但还是心累。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她是不懂的,学着正常人去安慰别人去照顾别人的情绪真的很累。
隔天上午,赵娟火急火燎地拍着陈安的房门,彼时的她还在睡觉。
陈安皱眉地打开房门,不悦地说道:“你干嘛?”
说完用右手抓了抓头发。
枯燥的发丝凌乱地出现在赵娟的面前,陈安现在像一个炸毛的小狮子。
“听说阿叶死了?”
“嗯。”
说完就进了屋子,赵娟紧随其后,陈安去洗漱去了,赵娟在外面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就放在桌子上。
陈安出来就端起水杯喝水,这是她的习惯,不过通常都是昨夜的凉水。
这温水是保温壶里的,保温壶还是赵娟给她买的。
老一辈的人常说要喝热水,赵娟怕陈安经常喝过凉的水不好,才买的,她自己都没有。
喝过水,陈安发现这水是温的,看了赵娟一眼,意外地挑了挑眉。
等陈安喝完水,赵娟马上就开口道:“人是怎么死的?老顾说昨天你跟着他一起去的派出所。”
陈安回复她,“你好奇就自己去问老顾。”
“这我能问嘛?”
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蠢人才会亲口去问。
“老顾都没有跟你说,我如果告诉了你我成什么人呢?”
“不说算了。”
赵娟起身要走。
陈安拉住了她,“别!我说就是了。”
过程不超过一秒。
‘呵,小样儿!’
陈安凑近赵娟,轻声地说,“你可千万别去外面说,阿叶是被别人打死的,我看过他的脸,有很多伤,鼻梁都被打断了。”
听到这话,赵娟的手用力往桌子上一拍,愤怒地说道:“什么人敢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太恶毒了?”
她都看不下去。
“不清楚,警察还在查。”
赵娟拍桌子发出的声音很大,陈安一听就知道赵娟的手肯定会疼,于是她把手覆盖到赵娟的手上面,似安抚又似责怪。
感受到陈安的动作,赵娟立马把手缩回来,朝陈安“哼”了一声,就走了。
看着赵娟的背影,陈安多嘴地说了一句,“记得明天上午到殡仪馆参加阿叶的追悼会!”老顾肯定跟她说了。
赵娟没有回复她,陈安知道她肯定是听到了,听到了就行了。
……
又是下雨天。
一大早,天上就出现毛毛细雨,为了适配今天的场合,陈安穿了一身黑色的服装。
老顾依旧穿着那天的西装,那是他最好的一身衣服,用来送别最爱的人。
很快,赵娟也下楼了,这里只有他们三人,走到城中村大门口,老顾喊陈安她们等一等,还有朋友一起去。
很快,老顾和阿叶的朋友们到了,不过也才四个人,衣着破烂,皱纹早已爬满脸,他们是附近的流浪汉,承老顾的情来参加阿叶追悼会,在这一群人当中,陈安和赵娟格外突兀。
老顾看着他们,“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说着站在大门口拦出租车。
“老顾,我们要做出租车过去吗?”
陈安是想提醒他想清楚,毕竟路程有点远,打车要花不少钱,何况还要打两辆车 。
老顾解释了理由,“我想早点过去。”
“好吧!”
早上打车的人少,他们很快打到车了,到了殡仪馆,陈安给司机付了钱。
看到这一幕,赵娟把陈安拉到角落,悄声说:“怎么是你在付钱?”
陈安解释道:“老顾把所有钱暂时都放在我这里了,他身上没钱。”
“哦。”
接着又问道:“老顾总共有多少钱?”
赵娟眼睛对着陈安忽闪忽闪的地眨眼睛。
陈安没有回答赵娟,翻了个白眼就快走跟上大部队。
他们来得有点早,殡仪馆对灵堂的搭建还没有做好。
他们请家属去会客厅先坐坐,只有老顾在现场,看着他们把遗体小心地搬运到灵堂。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手法很好,经过他们高超的化妆和整容技术,阿叶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或许是在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