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们也搬了好多次。
后来来到了这里,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天台的铁皮屋,一个是地下室。
老顾选择了这个天台,偶尔有一些流浪汉会上来寄居,阿叶很高兴有人来陪他玩,他们也不会嫌弃阿叶一个精神病人。
这几年里,虽然这里破旧,遮不了风躲不了雨,自己也没有力气出去工作,只能选择以拾荒为主,但他们过得很好。
明明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送阿叶去养老院了,那里有固定的一日三餐,有干净的床垫,有护工会照顾好阿叶。
他要去接阿叶回来,然后用所有的积蓄给他买一个风景宜人的墓地。
都说落叶归根,他们的根早已腐烂,如浮萍般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他回到家,然后拿上存钱罐去找陈安,所谓的存钱罐不过是一个正方形的铁盒,铁盒在潮湿的空间里氧化生锈,劣迹斑斑。
随着敲门声起,陈安打开了门。
“老顾,你怎么回来了?医生说你还需要留院观察一天。”
老顾苦笑道:“没必要了。”
“怎么没必要?身体最重要。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你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赵娟,还有街坊邻居们。”
唯独没有自己。
陈安觉得,两个人相处久了是会产生深厚的情感依赖,一方的突然离去另一方肯定短时间内接受不了陷入巨大的悲伤之中,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时间会消化一切。
陈安在劝告老顾好好地活着,说实话,那些话语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老顾避开陈安劝告他珍惜身体的话,“这是我所有的积蓄。”
他向陈安递出存钱罐,上面的锁已经取下,陈安没有接。
看陈安没接,老顾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来了。
他支吾着说道:“你明天上午可以和我一起去挑选墓地吗?”
这个要求对于普通人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儿晦气。
陈安沉默了一瞬间,还是答应了,“可以。”
陈安的沉默并不是觉得去选墓地是一件晦气的事情,她是觉得自己一个陌生人去为阿叶挑选墓地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况且陈安她也不想做这种有羁绊的事情,但是老顾现在看起来太悲惨了,陈安还有余热的心脏支持她去帮这个小忙。
“这个……”陈安指了指方形物体,她不明白老顾把他的积蓄给她干嘛?
老顾把存钱罐打开,里面一卷一卷的钞票,大到一百元小到一毛钱纸币,用暗黄色胶圈分门别类的一卷卷绑起来的。
“这里面零零碎碎有一万元,是我打算给阿叶找个好地方住的,现在……不说了这个了。”
老顾哽咽了一下。
接着他把钱塞给陈安,“我老了,眼睛不好使,麻烦你明天帮我付一下钱。”
陈安看着他的眼睛,答应了这个小请求。
“好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
……
隔天,陈安早早地在天台等着老顾。
老顾穿得非常正式,陈安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西装还打着领带,除了背坨了点,完全就像一个儒雅的有社会地位的人。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他们去的墓地在郊外,离市区很远,一个东边一个西边,横跨了整个市区,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
七点钟出发接近十点钟才到地方,陈安发现墓地离殡仪馆很近,到是方便了等会儿去派出所把阿叶接过来火化。
见有人到来,工作人员急忙来迎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想为我的家人挑选一块墓地,你可以介绍一下吗?”
“好的,先生,首先我们的墓地早已取得政府审批,合法这方面您可以放心,还有我们这里是在郊外,周围也没有开发,环境也是很好的,我们可以进去看一看。”
工作人员引导着他们进去实地观察。
选了一会儿,老顾拍板选了一个位置是阿叶生日的墓地。
现在大多数人选择土葬,火葬的需求相对来说较少,五千块钱就可以永久的买下这块墓地,还包括清扫。
敲定好一切,他们又辗转到殡仪馆。
临近中午,工作人员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吃完饭他们就快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