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将她往身后拦了拦,“怎么了?”他转头过去关切地问。
她皱紧眉头又咒骂了一句,“怎么桌上还有死虫子。”
阿泽拿了张纸巾把桌上的黑色死虫包起来,然后揉成一团随意地放在窗边。
眼见她还面色不虞,他低声细语哄着,“好了好了,我们先坐下。”
他们一前一后地紧挨着落座。
整个包厢的氛围被这么一打断,莫名有些冷下来。
一桌子人半生不熟的,像是炒到一半的生米,相处起来怪膈牙的。
不过今天终归是陈千库的生日,没人想在这天拉着脸寻不痛快。
贝琬瞄着陈千库拆碗筷包装的间隙,憋了一肚子勇气打算出声活跃气氛。
根据以往的经验,往往在这种时候总归是要有人站出来活络下包厢,这样之后的流程才会热闹流畅些。
她也希望陈千库能过一个开心而难忘的生日。
于是她绽开笑容,鼓起勇气张口,“大家可以先选一选喜欢喝的饮料。”
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或轻或重地落到她身上。
她能明显感受到旁边立即投来沉沉的目光。
那道目光坦荡荡、冗长地停留在她身上,却让她如坐针毡。
视线似乎像一座山丘那样压了下来。
大抵是因为她余光里的视线范围已经抢夺去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所以才显得格外沉甸甸。
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带着挺直的背脊也僵硬下来,不敢挪动半分。
最后是一道轻笑声打断了这个对于她来说难以摆脱的停顿。
salt坐在赖子旁边,不知怎的已经熟络到能够勾肩搭背的程度。他舔了舔虎牙,有些戏谑地开口,“怎么偏你们都是一对一对地来,就孤立我和严峻两个?”
严峻闻言抬头,不过没说什么。
贝琬只觉得局促,倾泻而下的长发将通红的耳垂藏在里边。她不敢正眼对上陈千库的眼睛,所以只是尴尬地笑着。
偶尔还装作若无其事地飞速瞟他几眼,不过在他视线追过来以前就立刻移开。
“那你们就凑一对好了。”陈千库开口,语气不咸不淡,轻飘飘地扫了salt 一眼。
“开什么玩笑!我是纯直男。”这下艺术家严峻倒是急切地开口了,想为自己证身。
看出陈千库保守的防御态势——恨不能将那个小姑娘放手心里捧着,含嘴里还怕化了。
甚至对他的这种轻微程度的冒犯言语产生防御盾,生怕人家不自在。
salt咂了咂嘴,转了了话头,“都说了是玩笑,当真些什么?我要鲜榨的汁儿,拿菜单来。”
乐礼将翻开在她面前的菜单合上,隔了一个座位,伸手要递给salt。
赖守正从乐礼递salt菜单的路径上短暂地扶了下菜单。
截断了直接的传递。
salt抬眼看了他俩一眼,目光犹疑地在他们身上盘桓了一圈,随即神色有点讳莫如深。
感情他还真是一语成谶?!
赖子却还是面色不改,把先点的西瓜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阿泽和他女朋友坐在贝琬和陈千库的斜对面,这个角度能对他们俩亲昵的举动一览无遗。
他们俩脸贴着脸,女生几乎半个人都在阿泽的怀里。
“想喝什么?”阿泽凑在女生耳朵边问。
“橙汁。”女生回答。
不知怎的,贝琬总感觉那个女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放在她身上。
第六感告诉她,女生对自己有一种若隐若无但无法忽视的敌意。
大抵是因为,她手里的这瓶橙汁?
贝琬小心地抬眼看了她一下,放下还剩半杯橙汁的玻璃杯,又把整瓶的橙汁放到转盘上,“我是把橙汁倒在玻璃杯里的。”
言外之意,没喝过,很干净。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倒一杯。”
为了彰显她的善意,贝琬腼腆地冲着她笑了下,不过对方只是盯着她,冷眼旁观。
她费力地想要转动玻璃转桌的轮盘,眉头皱成一团。
大抵是因为静摩擦力大于动摩擦的缘故,轮盘在她骤然用力之间仍然一动不动。
贝琬用手指去推,左边却蓦然覆盖了一片阴影,挡住包厢窗户撒进来的光。
她下意识转过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侧脸。
——那时她的嘴唇离他的脸颊只剩下几毫米。
贝琬的大脑一瞬间全部空白,脑子里开始耳鸣。
也是在那之后她才知道,原来碰见心动的时候根本不会有偶像剧里心跳的背景音乐,不会有林俊杰的always online。
只有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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