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来回踱步，以此来消淡这种不适感。

    “他真的回来吗？”在这里等了十来分钟，还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会的。”张嘉鸣暗中留了信息给徐述白，他确信他一定会赴约，“你脖子都红了，热的还是过敏？”

    “应该是过敏吧。”她趁机摸了一把，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等下去医院挂个号看一下？反正时间还早。”

    魏常盈觉得小题大做，吃点抗过敏药就行，因此当下就拒绝了。

    张嘉鸣知道她是嫌麻烦，又提议：“我给你配两副中药也行，保管药到病除，比西药更好用。”

    “你还会配药？”她第一次听说，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太可靠。

    “当然，白娘子都会医术，我就更不用说了。”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显得很是骄傲自豪。

    魏常盈：“……”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

    虽说没到抓心挠肺的地步，但痒确实是痒的，从前就没试过这样，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接触到什么过敏源了。根据对他的了解，如果不做出选择，他肯定会自作主张，直接把药煲好端到她嘴边的，反正肚子也隐隐痛了几天，姨妈却迟迟未到，为了能睡个好觉，她还是决定先相信现代医学的力量。

    又过了五六分钟，才见红砖步道尽头慢慢走来一个身黑色身影。

    徐述白坦坦荡荡地走到两人面前，先是朝魏常盈点点头，道一声我们又见面了，再转向张嘉鸣，不卑不亢、开门见山地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收集梦境，但并无害人之心，只不过想通过梦境寻找一位故人罢了。”

    “通过梦境寻人？这又是什么术法？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现在怀梦草已经在小范围内引起了骚乱，那么多的女学生因为所谓的癔症被送到医院治疗，更有甚者差点丢了性命，你的门诊天天门庭若市，连讲座都开到学校来了，这些你会不知道？”张嘉鸣沉声质问，透着血红的双眼锐利无比。

    斑驳的树影落把徐述白的脸庞切割成不同的色块，即便他依旧像从前那样温文尔雅地笑着，却掩盖不住面具底下藏着的某些阴暗的东西。

    他没有反驳，只是抬头望向天空，眼里暗淡无光，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自嘲着笑道：“对，我都知道。通过我族秘法炼制的怀梦草能诱导出灵魂深处的记忆，只是……人类的□□太过脆弱，尤其是神魂不清不明不稳之人，很容易迷失在凭空多出来的记忆里，产生类似癔症的副作用。”

    “这不算害人之心？”张嘉鸣对此嗔之以鼻，表示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的？”

    “因为这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等药效没了，自然会恢复正常。”他将袖子挽到手肘，又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裸露出来的皮肤，无不覆盖着青黑色的斑块，若仔细瞧去，似乎还能看到有丝丝缕缕的、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还里面蠕动，“如你们所见，污秽正在侵蚀着我的身体，已无力回天，我时日无多，唯有出此下策，想要在烟销魂散前，再见她一面。”

    魏常盈被这样触目惊心的场面惊得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那晚在中心湖，他说这是胎记，因为过于丑陋，所以一直用衣服挡着。当时他穿的是白色衬衫，透过布料去看，也没有显得特别清晰，但今天的黑斑明显变得更加深浓，仿佛随时都能滴出黑水一般，若不是用同色的衣服掩饰，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张嘉鸣一手横在她身前：“这是死气，你别靠那么近。”

    说话间，徐述白的脸突然像面具碎掉一样，龟裂出一道缝隙，死气争先恐后地涌出，在空气中扭曲成一张张呐喊的怪脸。

    这就是教室中所感觉到的怪异感的真身！

    “抱歉。”他迅速捂住裂痕，背过身，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

    “你快要控制不住了。”张嘉鸣就怕他认不清事实，因此毫不留情地点明真相。

    “等真的控制不住了，我会……自行了断。”徐述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背依然是挺直的，固执地维持着应有的尊严和体面。

    魏常盈心中一颤，记忆中某个身影开始与他重合。她不自觉地朝前走了一步，带着七分肯定地问：“你是……玄公子？”